“從憂鬱中升華”像是書名,但“劉心武談建築”又以更大的字號看起來更加醒目,所以將這本書用書名號括起來我不知道應該是《從猶豫中升華——劉心武談建築》《從憂鬱中升華:劉心武談建築》還是《劉心武談建築——從憂鬱中升華》,網上還有《劉心武談建築從憂鬱中升華》,但無論是什麼似乎都不確切,因為書的前半部分是談建築的,後半部分則是跟建築毫無關係的日常隨筆了。《從憂鬱中升華》為其中一篇,是回憶交響樂指揮家李德倫的,看完了才知道“建築”與“升華”原本不搭噶。
就像這本書的裝幀和設計,藍色封麵32開本,上麵還印有類似水鄉的景物,看上去多少有點小氣,如果不是在別的書裏看到劉心武的《撫摸北京》寫得深刻又生動,恐怕憑第一印象我就不會買它了。
而這本書我看得也是斷斷續續,看了一半不知道隨手放哪兒找不著了,過了些天小時工來家裏打掃衛生時又不知從哪翻出來,等我接著看後一半的時候,對前一半看過的“建築”部分已經印象不深了。當然,劉心武談建築自然是從人文和審美的角度,對於我這樣的非專業讀者而言,自然比林徽因談建築要更有趣更看得進去。專業人士談建築是用尺寸,而人文學者或者說作家即便對建築學有研究下筆時也會習慣性地借助感覺和想象。後者更適合我。
但印象最深的,還是那篇《從憂鬱中升華》,不是因為劉心武,是因為李德倫,看到這篇文章的時候讓我想起許多年前李德倫到中國新聞學院給我們作過的一堂生動的講座,記不清是“黃河”什麼,還是什麼“進行曲”了,但對他的熱情洋溢記憶猶新,他邊放邊講,放一段講一段,聲情並茂,言辭間無不充滿了激情與熱愛,那一刻我被交響樂深深地感染和吸引了……那是指揮家在交響樂方麵給我的一次掃盲教育,也是我對交響樂獲得的初次好感,回蕩在階梯教室裏的樂曲忽而高昂,忽而低憤,表達著萬般的情緒,這種情緒通過指揮家認真投入的解讀傳達給聽者,曾經將我帶入對音樂的憧憬與幻想,至少在那一刻,交響樂是迷人的。劉心武要表達的,也是這種從憂鬱中升華的,迷人而又厚重的力量。作家的懷念在那一刻也引起了我的共鳴。
對了,贅述一句,為了那篇《撫摸北京》,和這本“升華”一起我還買了本《劉心武散文》,讀過的前一二十頁收錄的是他的早期作品,不知道為什麼,讀不下去。(《從憂鬱中升華——劉心武談建築》,劉心武,文彙出版社,2001年2月)
二〇一〇年七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