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6章 身世之謎 季漢陽的血(2 / 3)

而亦宸說——他要將這裏踏平……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裏也有一絲微微的顫抖,但其實我很清楚,他並不是真的不理我和孩子的安全,相反,隻有用這樣強硬的態度,才能不至於完全被呼延闞操縱局勢,隻是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他是否有了對策?

可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季漢陽的傷。

那麼強勁的弓弩射中了胸口,他還一直帶傷與人搏殺,這樣寒冷的天氣,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的治療。

許許多多的想法在腦子裏煩亂的交織著,整整一夜沒睡,我漸漸在極度疲倦的情況下慢慢的合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新年的下午了。

我昏睡了這半天,終於睜開眼睛,呼延闞便讓人將我帶出去,他正坐在這堂屋的中央,吃著一桌酒席,原本過年再是窮苦的百姓也會盡量在飯桌上厚待自己,他搜刮來那些人的年夜飯,自然也不差,竟然是雞鴨魚肉樣樣俱全,甚至還開了一壇酒,倒在大碗裏大口大口的喝著。

他的手下將我帶過去,呼延闞看了我一眼,使了眼色:“坐下。”

我便被人按著坐在他旁邊的凳子上。

“吃飯!”

我看了他一眼,不相信他這麼好心會來照顧我這個孕婦吃飯,他也冷笑道:“別以為我會關心你,隻不過你的肚子,的確是我的一張王牌。有了他,我才能控製住楚亦宸啊。”

看起來,亦宸還並沒有動手!

我始終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去,手微微有些顫抖,也實在是餓了,便拿起筷子夾起麵前的一盤麻油雞,勉強放了一塊到嘴裏,雖然味同嚼蠟,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勉強咽了下去。

他也不理我,大口大口的喝著酒,這樣的寒冬臘月,他隻穿著一件獸皮外衣,前襟敞開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喝下去的酒大部分都潑到了衣服上,竟然也不覺得冷。

他喝了幾口酒,發現我在看他,冷笑道:“看什麼?沒見過男人嗎?”

這種粗俗且野蠻的話我聽來異常的刺耳,不過這個時候也隻能當沒聽到,甚至伸出手去拎起了酒壇,給他斟了一碗酒,雙手奉上。

“嗯?”

他警惕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是不相信我會這麼乖乖的。

我慢慢的說道:“我想知道,沐家的那批人是不是你煽動的?為什麼他們會聽你的,來襲擊——襲擊我?”

“哼,原來是為了這個。”他冷笑了一聲,伸手接過那碗酒,大口的喝了下去,然後抹抹嘴,看了我一眼:“你說呢?”

我的舌頭幾乎都在顫抖著,過了很久,才勉強擠出了一句話:“你是不是知道,我母親的事?她不是匈奴的二公主嗎?怎麼會,和那個沐家有關係?”

“什麼二公主?”呼延闞陰毒的說道:“這種野雜種,憑什麼做匈奴的公主,她的兒子還當上單於,哼!”

“你——!”

我心中又驚又怒,可是那一份怒,卻怎麼也趕不上那份驚。

他沒有否認我的最後一個問題,也就是說我的母親,北匈奴的木貞公主是半個匈奴人,我的外婆是個漢家女,嫁到了北匈奴,成為呼延鴆的女人,而她——是沐家的人?!

恍然間,過去那些讓我疑惑不解的事,在這個時候似乎都得到了印證。

難怪那天去皇陵拜祭的時候,守墓的那些人,尤其是那個老人看到我的時候,表情有些奇怪,甚至有意識的打聽我的身世。

甚至,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絮雲的娘也是沐家的人,她從小流浪,大概也隻恍惚的記得自己的姓,可是卻誤認為了姓“穆”,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我會和絮雲長得一模一樣,我們的父親是同一個人,而我們的母親,同是沐家的人,甚至有可能,是表親姐妹!

大概也是因為如此,父親在北匈奴原本不肯投降,而見到母親木貞公主後,才會答應娶她,而後生下了我,也許母親和絮雲的娘長相應該是相似的。

我開始不停的發抖,好像全身冷得厲害。

我的身世,幾乎已經真相大白了,可是最大的疑惑,我卻始終不知道——

楚懷玉為什麼要殺我?一定是和沐家有關,否則不可能守陵的都是沐家男人,而且全都被閹割,一個女人都沒有剩下,而那些人在襲擊我的時候,罵我“不忠不孝”,難道是因為——我嫁給了楚亦宸這個楚家的男人?

沐家和楚家,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過往,是什麼往事,能讓皇家對這個家族實施如此殘酷的手段?!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那呼延闞又朝著我吼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我斟酒!”

他,倒是真的把我當侍女的,還以為我會真的這麼乖乖的,為了詢問一個真相,就朝他卑躬屈膝嗎?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臉色也變了,似乎很不喜歡我看著他的目光,陰狠的道:“你那是什麼眼神?敢這樣看著我,你要知道,你的命現在在我手裏,我要殺了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你試試——”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也驚了一下。

因為在我開口的同時,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也在說同樣的話,每一個字都和我說的一模一樣。

回頭的時候,隻見季漢陽好像是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周圍的人全都驚愕的睜大了眼睛,都沒有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出現的,我隻看到他還穿著那晚的衣服,胸口紮著白布,隱隱能看到裏麵透出的紅。

“漢陽?!”

這兩個字剛剛出口,那個熟悉的人影已經猛的朝著我們衝了過來,手中的長槍挑起一朵槍花,直直的刺向了呼延闞!

“啊!”呼延闞大驚之下,立刻起身,眼看著漢陽的長槍已經刺到胸前,他順手抓起桌上的酒壇一擋,隻聽“哐啷”一聲巨響,酒壇被紮破,碎片和酒水綻裂開來,灑了一地,而他退後了好幾步,踉蹌著竟然跌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