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蕭蕭自從醒來,已經鬱悶的在床上躺了三天,由於脖子在她從天而降時扭到了,她便隻能像現在這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盯著陳舊的青紗帳頂數上麵的橫線和豎線,一天唯一的運動除了吃飯,就是上廁所。還是在一個大男人的監視下進行。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她不是不能動,手腳都是好的,隻是那個可惡的什麼鬼手江郎說為了不辱他神醫之名,為了讓她能在十天之內痊愈以便他再創新紀錄硬是強製性點了她的穴道,要她老實安生的躺在床上,享受美男龍風的超級體貼服務。
“媽的!可惡的死鬼手!”路蕭蕭憤憤不平的低罵。想起來就有氣,自己好不容易來到個新的世界,還沒來的及看個清楚,就被那該死的鬼手點了穴。還美其名曰為她好,啊呸!去他的神醫,去他的鬼手,簡直就是惡鬼、吊死鬼!切!一想起鬼手那張掛滿溫和笑意的俊臉,路蕭蕭就是一陣嫌惡。是,她承認那死惡鬼長得不錯,白白淨淨,斯斯文文,可是一想到自己現在所受的折磨都是拜他所賜,那再溫和的笑也變成了陰笑,再俊的臉也變成了鬼臉。
路蕭蕭正嫌惡的翻著白眼,龍風拎著食盒走了進來。
“蕭蕭姑娘你的眼睛怎麼了?可有不適?要不要我去請笑軒(鬼手江郎)來給姑娘看看?”龍風頗為關切的問道。
幾天下來,龍風已經習慣了路蕭蕭一些異於常人的舉動。比如她會用他們從沒聽過的語言哼唱一些他們從沒聽過的歌。吃飯之前一定要求自己把她的手擦幹淨,雖然她根本不用動手因為每次吃飯都是自己喂她的。時不時的能從她嘴裏聽到她給鬼手江郎取得一些奇怪的代號。還有她那豐富多變的表情……他把這一切歸結為女人與男人的區別,但還是忍不住對她好奇,似乎她是一塊充滿神秘的大陸,能帶給他一個奇妙的探險之旅。這幾天與她相處的日子竟然變得有趣起來。
“哎,別別別。叫他幹嘛?我好著呢。我剛剛隻是在做眼保健操。”路蕭蕭急忙解釋,她可不要見那個倒胃口的惡鬼。看到他手裏拿的食盒,小小的期待了下,問:“今天吃什麼呀?啊,讓我猜猜——”
“清粥小菜。姑娘何必每次執著要猜呢?”龍風直接道出答案,省去她每次喋喋不休的亂猜,也讓自己不勝磨礪的耳朵躲過一劫。
“每天都是這個,難道就不許我自己想象一下嗎?這是生活的樂趣、樂趣啊!”路蕭蕭無力的獨自歎息著。她容易嗎?每天這麼躺著,沒人理,沒人問,好不容易混到吃飯終於能見個帶活氣兒的了哪有不好好把握機會鍛煉一下她快要廢掉的語言神經的道理。她和龍風相處了幾日,自認為這個人對她照顧有佳,自然不會加害於她,也就慢慢放開,沒有了一開始那麼小心翼翼了。
龍風看著她氣鼓鼓憨態可掬的摸樣,不自覺的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路蕭蕭橫了他一眼。
“沒什麼。”龍風擺擺手,又道:“姑娘真是個妙人兒。”
“什麼廟人,和尚人的,我要吃飯。”路蕭蕭直接忽略龍風的誇獎,用蠻橫掩飾住內心的不好意思,畢竟別人誇她她還是美滋滋的,不過要她道謝是不可能的,她可不想麵對那種說不出來的尷尬。路蕭蕭努努嘴示意龍風給她擦幹淨手。
龍風早將食盒打開,將裏麵的碟碗擺在桌子上了。他笑看著她那豐富的麵部表情,先將她扶坐起來抵靠在床柱上,又將打好的銅盆和麵巾端過來放在床頭的小凳子上。一隻手隔著衣袖托起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將擰幹的麵巾細細的負到她如蔥根兒般白嫩的玉手上。輕柔小心的擦拭著。他低垂著眼眸,濃密而長直的睫毛剛好掩去他那如溪的眼眸中漸漸浮起的一絲漣漪。
路蕭蕭一心等著吃飯,完全沒有注意龍風。待她的兩隻手都擦幹淨了,便迫不及待的吵著要吃飯。
龍風端過清粥,一勺一勺喂著她,每喂她吃一勺都要小心的吹一吹,生怕她燙著。一頓飯吃下來,路蕭蕭那叫一個爽,她心道,帥哥就是不一樣,不光看著舒服,這侍候人原來也是這麼獨具特色。細心,體貼,周道,唉,沒挑了!這樣的人真是誰嫁了誰算是修了八輩子的福了。唉,可惜了,咱是個獨身主義者,要不還真是要近水樓台先得月了。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現代的腐女們看到會不會嫉妒得尖叫。想著想著心裏更美了,忍不住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