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啊!

冷如風午時未過便溜出風雲閣,躲到酒樓去,煩惱的一杯接一杯的飲著老酒。

在今晚入夜前,他得想一個既能讓老娘不懷疑,還得讓家裏那女人同意的分房方法才行;雖然其實他是有點想和她同房的,不過小不忍則亂大謀,沒必要為了一朵花,放棄全天下的姑娘家,縱使那朵花很漂亮、很好聞、很讓人垂涎也一樣。

一想到今早瞥見的那細滑嫩白的半抹酥胸,他不由得又咽了下口水,再灌兩杯老酒。

奇怪,他見過那麼多風情萬種的女人,比家裏那株更漂亮的不是沒有,但他卻她特別有感覺。事實上,在她還未好好打扮前,他就對她很頭痛了;她可能是他活到至今,除了親人之外,唯一記得她的模樣還叫得出全名的女人。

他本來就不太能拒絕生來就漂亮的姑娘,現在她除了長相可愛,又加上了窈窕有致的身段,然後原本怪怪的個性又變得很文靜乖巧,實在讓他很難抗拒。不過,他也怕她是裝出來的。

又灌了一杯老酒,冷如風哀怨的歎口氣。都怪皇帝老兄,害他現在麵對美女,卻隻能看不能吃;若將她吃了嘛,到時就不能隨便休了她,對不起她也對不起自己;可若是不吃,苦的一樣是他。

唉,全天下的新郎倌大概隻有他還要忍耐住自己的欲望,不能和新娘子洞房──就在冷如風坐在二樓窗邊的桌子自怨自艾時,樓下大街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他低頭一看,竟有人在皇城大街上廝殺起來。

一群蒙麵人個個手大刀圍攻兩人不說,暗青子環滿街亂飛;眼看周圍民眾就要遭殃,冷如風抓起筷子就射,轉眼間便一一將暗青子打落。

咦,那被打著跑的兩人好眼熟……對了,那不是海龍戰家那兩個跑腿的嗎?

冷如風一確定是自己人後,下一刻他已手拿紙扇,左一揮、右一掃,分開兩邊人馬,風流瀟灑的站在大街中央。

“這幾位黑麵仁兄,在皇城中大動幹戈所為何事?”他皮笑肉不笑的問。

沒想到那些人可懶得聽他說話,幾把亮晃晃的刀子毫不客氣就向他砍了過去。

“嗅嗅嗅,你們當長安沒王法了不成?”冷如風在刀光中左避右閃,依舊輕鬆的談笑風生。

“撤!”蒙麵人見在他手底下討不了好,其中一人沉聲下令。

眨眼間,蒙麵人有秩序的各自四散而退,讓人一時之間不知該追誰。冷如風當機立斷,便要抓那下命令的人,豈料他才和對方對了一招,身後突傳來箭羽刺耳的破空之聲。

“二爺,小心後麵!”戰家兩名家丁出聲警告,要再擋已來不及了。

冷如風俯身想躲過,前方敵人卻一刀由下往上撩;他向左一旋身,沒想到還是躲不過身後那一箭。

噗嗤一聲,箭頭穿過厚衣深深紮進肩頭肉骨裏,頓時黑紅色的鮮血染上了青衣。

蒙麵人見他受傷,也不戀棧快速向後逃逸。

冷如風想追,頭卻昏了一昏,全身乏力。他低頭一瞧,見肩頭血成黑紅色就知道糟--這箭有毒!

“冷二爺!”兩名傷痕累累戰家家丁見他搖搖欲墜,忙上前扶住他。

“沒事。”他兩個字才說完──人就昏了過去。

小樓才在發愣,還未完全吸收冬月姊今晨便已離開的事實,心中隻想著自個兒今後在這兒便真的是孤立無援了,卻聽門外有人急嚷著。

“不好了,夫人,二爺受傷了!”小婢女慌張的跑進如風小築傳報。

“什麼?”小樓呆了一呆;她還未確定將來該怎樣和他相處,小胡子竟然就出了事!她忙站起來急問!“他人在哪裏?”

“正往這兒抬過來了!已經有人去請三爺了!”小婢女話才說完,就見家丁們已把冷如風抬了進來。

小樓見到他肩上觸目驚心的黑血,嚇得臉都白了。

宋青雲跟了進來,忙著幫他止血療傷,白曉月和冷民不一會兒也到了。宋氏夫婦麵不改色、手腳穩定俐落地合作無間,而冷民和小樓什麼都不能做,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看著那被拔下的黑色箭頭,和那一盆又一益的清水被染成黑紅色的血水,讓人忍不住要懷疑他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