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不好嗎?”長安城裏想嫁他的姑娘也不少,怎她就特別不一樣,他親自送上門她還不要?
“當然不好!”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為什麼?”他皺眉,心中隱隱感到不悅。想想這女人千方百計的搗蛋,隻為不讓他娶她,這下他怎麼高興得起來?知道她不想嫁是一回事,知道地想盡辦法逃避這門親事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問你,哪一名姑娘在知道自己將來的夫婿非但風流花心又小人,還有一海票私生子後,會興高采烈、快快樂樂的嫁過來?何況一進門便要幫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娃娃把屎把尿,相公搞不好還一天到晚窩在外頭的溫柔鄉裏,自己隻能窩在這屋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癡癡的等著相公偶爾的臨幸,大半的青春便葬送在這深宅大院之中……這種生活能稱得上好嗎?”她振振有詞的評論道:“簡直就是恐怖!”
冷如風再度啞口無言,停了半晌才找到話說:“我沒有一海票的私生子。”
“你確定?”她很懷疑。
這次他倒是很篤定,“沒有。”他從不玩良家婦女,而花街女子從不會讓客人的種留下的。
“那冷知靜從哪冒出來的?”她對他的篤定嗤之以鼻。
“那小子不是我的。我當時人在宮裏,宮中的女人是碰不得的。”他可不想惹來殺頭之禍。
“是嗎?”見他毫無不安的神色,小樓其實有一點點相信了。
“你不信?”他心中有一丁點的挫敗。不知為何,他就是想聽她說相信,想要她信任他。
“好吧,我信你。”她直視他看起來突然變誠實的雙眼,如果這樣的眼睛會騙人,那她也認了。何況嫁都嫁了,她還能改變什麼?隻能信他了。再說,他也沒必要騙她,不是嗎?
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而他,卻是相公看娘子,越看越歡喜。
自從和她將一些事情攤開來說明白後,他是越來越愛和她在一起了;他發現她對一些事有很奇怪的見解,和她說話聊天很有趣。
像是一般文人總是極為推崇三國時代的諸葛先生,她卻對其行為不怎麼讚成。
“那家夥早期還滿聰明的,晚年卻太過愚忠。阿鬥本就不是當王者的料,他明知道還硬要勉強輔佐,是逞一時之快。如果他真是為國為民,便當在看出阿鬥的資質不行時,明白告訴劉備,另立明君,也省得之後他鞠躬盡痹,人家也不感謝他,使得戰事又拖了幾年,勞民傷財的,最終還是落得亡國的下場,隻換來他個人顯赫的忠義之名。”
她這樣的一席話,巧合的竟和他心中的想法有些雷同,讓他大感驚訝,卻有覓得知音之感。
她歇了一歇又道:“當然也不是說孔明先生這作法便是不對;忠是該忠,但要有遠見。
他的視界看得的確夠透,卻不夠長遠。不過以當時的時代來說,他算是非常厲害的了。”
“你怎麼如此了解三國之事?”他忍不住發問。
“看書看來的呀。”她聳聳肩,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我爹也是武將起家,小時候他老人家人在前線打仗,我自個兒和奶娘在長安,整天無所事事,便將爹書房裏的兵書和戰史都翻了一下。”
這樣的回答又讓他差點掉下巴;一般的姑娘是不會去看那些枯燥古冊的吧!
每一天,他都從她身上發現更多驚奇,她時而溫婉文靜、時而開朗活潑,明明有時看起來很單純傻氣,有時又聰慧得讓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