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的瞄了走了幾裏路,滿身雪花、萬分狼狽的小樓一眼,那仆人嗤笑道:“你要是大小姐,我就是當今太子了!我家大小姐嫁了冷二爺,前些日子早去江南避寒了。你這死丫頭吹牛不打草稿也就算了,消息不靈通還敢來假冒!

去去去,滾一邊去,少來煩你大爺做事!”話一說完,他啐地一聲,便將大門關上。

“開門啊!我真的是你家大小姐戚小樓!你這死老百姓,可惡的王八羔子!”

小樓火冒三丈,一邊大力敲著門,一邊喊道。

突地,大門猛然又被拉開,那奴仆拿著棍棒惡聲惡氣的道:“你這死丫頭,再在這裏鬼吼瞎鬧,我就把你的腿打斷,再報官把你關到地牢!還不快滾!”

說完他還舉起棍棒,作勢要揍她。

小樓嚇得往後一跳,不甘心的鬼叫:“好,我走!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你一定會後悔的!”

“媽的,還囉哩囉唆的!”他挽起袖子,抓著棍子走上前。

小樓見狀立刻識時務的轉身逃跑,到街口時她回頭看,那王八蛋見她停下,竟然還追了過來,她隻好懷著滿腹委屈在雪地中不停的跑,最後氣喘叮叮地跑過了幾個街口,她腳沒踏好,整個人撲跌到雪地上好痛!她好痛,又累又痛!

她跑不動了,她不要跑了!被打死就算了!

小樓動也不動的趴在雪地上,所有的委屈隨著這一跌全跌了出來,她也沒爬起來,當場就趴在雪堆裏痛哭失聲。

大雪紛飛,不多時,哭得浙瀝嘩啦的小樓就差點被雪掩蓋了。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突然有人伸手將還在嗚咽的小樓從雪地中拉了起來。

她淚眼朦朧的抬頭一看,見那好心的人竟是藍家酒坊的藍石城,結果才收起的淚水又決堤而出。她撲上前去緊抱著他,哭得驚天動地,口齒不清的叫著:“嗚──爛大哥……”

“小樓?!怎麼是你?”她這一抱,可把他弄得手足無措,又驚訝又慌亂的,還不忘糾正她的發音,“我不姓爛,是姓藍。你怎麼會這般狼狙的趴在雪地裏?”

小樓哪還有空回答他,隻知道她終於見到一個熟人了,便繼續哭得亂七八糟,完全不見大家閨秀的模樣,也聽不到他的問題。

藍石城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先行將她送上馬車,帶回家讓老爹處理。

回到了酒坊,藍老頭大聲一喝,才教小樓嚇得忘了哭泣。

一陣牛頭不對馬嘴的問答之後,藍家父子才終於從她斷斷續續的鼻音中弄清了原由。

見小樓又開始有一聲沒一聲的啜泣著,藍老頭忍不住惡狠狠道:“別哭了!傻丫頭,瞧你鼻頭都凍傷了。告訴你,天寒地凍的,再哭下去,等一下用力吸鼻子時,小心你整個鼻子掉下來!”

此話一出,嚇得小樓忙用手捂住鼻子,不敢再哭。都怪她剛剛太過沮喪,結果在雪地裏哭太久了,難怪她從方才便覺得鼻頭刺刺痛痛的。

“拿去,把這酒慢慢喝下。”藍老頭遞給她一個葫蘆。

小樓接過,隻覺得一陣芳香撲鼻。她乖乖喝下,不敢有任何異議。

“阿城,去煮些熱水,讓丫頭洗個澡,把這濕衣服給換下。”藍老頭喚兒子去做事,才又回頭對小樓橫眉豎眼的說:“天色已晚,你先暫且住下,明早我再讓阿城去城裏探探消息,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藥酒記得喝完,這酒是我特別調的,治凍傷最好。你等一下還要記得在熱水裏泡上一刻鍾才能起來,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小樓聞言,立刻又喝了幾口酒。

藍老頭見狀才轉身回房,嘴裏還不住咕噥著:“真是麻煩的丫頭!”

屋外大雪未有稍歇的模樣,小樓喝著溫酒,全身漸漸暖了起來。她一手緊緊握著玉戒,對未來感到恐懼和不確定。

誰能告訴她,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好怕,真的好怕……淚水又重新聚集眼眶,她好希望再看到小胡子那副自大的嘴臉,她好想見他啊……酒氣上升到腦袋爪,小樓雙頰嫣紅,頭昏昏的抱著酒葫蘆,忍不住又抽泣起來。

翌日上午,藍石城至城中資采,卻采不出個所以然來。

風雲閣四大分行大門深鎖,店招大旗也被卸了下來,問隔鄰店家,也沒人知曉這是何緣故。

當他決定放棄,準備打道回府時,卻見到不少官兵身著便服在街上巡行,似在暗中找人。

藍石城本也是守城門的大兵,遇上了同袍,便決定上前打聲招呼,順便探探口風,看是發生了何事,要如此私下的勞師動眾?

結果聽到的消息卻讓他嚇了一大跳,趕忙暗自鎮定的駕車回酒坊。

“叛國?!”小樓大驚失色,嚇得站了起來!藍老頭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