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證據確鑿,而且宦官觸犯的也是令當今皇上最痛恨的黃巾賊。
想想封諝、徐奉。王允幾乎看到了自己打敗十常侍,成為國家英雄後接受民眾歡呼的場景。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皇甫嵩臨走時的話,“國家正處於內亂之際,朝廷應以穩定為主。不可以黨爭而廢國事。”
真是武夫之見,王允對皇甫嵩的話很是不屑。
皇甫嵩始終是武夫出身的士大夫,縱然熟讀詩書,在道德上也無法與他們這些文人士大夫相提並論。
國家內亂的根源是什麼,是黃巾賊嗎?不是,是十常侍。
隻有除掉了十常侍,國家才能真正的安定起來。否則,就算殺了張角,隻要宦官還當政,那麼動亂就永不會停息。
所以王允絕不會放棄這次難道的機會,他立刻起草奏折,像靈帝告發張讓與黃巾賊的關係。
靈帝接到奏章後,果然大怒,立刻召問張讓。
但是王允太小看張讓了,更小看了張讓和靈帝之間的關係。
當靈帝看到張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賭咒發誓說沒有與黃巾賊有任何關係的時候,他相信了。
是啊,這可是自己的阿母啊。怎麼會做傷害自己的事情呢?
這世上隻有不孝順的子孫,哪有不疼自己孩兒的母親呢。
於是此事不了了之。
但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呢?
張讓很快召集齊了其他幾位老夥計一塊商量對策。
張讓直言,王允的這次告禦狀,絕不是單純的個人行動,很可能是士大夫對宦官打擊的開始。
自從黃巾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擴張起來後,宦官已經與士大夫達成了一種默契。
宦官收斂了許多,不再對朝政尤其是軍事指手畫腳,任由士大夫們去決策。
可現在眼看軍事節節勝利,平定黃巾軍指日可待,士大夫們開始不安穩了。
更主要的是,以前宦官牢牢控製著皇權和中央軍,所以無論士大夫們怎麼鬧,宦官總能壓他們一頭。
可如今士大夫掌握了朝政和中央軍,那麼宦官的安全保障就徹底沒有了。
若是到時候士大夫平定了黃巾之亂,然後勒兵進京,用武力威脅皇帝除掉他們這些宦官的話,他們就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而且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因為就在前幾年,司徒劉郃、永樂少府陳球、衛尉陽球、步兵校尉劉納等就共謀要誅殺他們,若不是他們的消息靈通,提前下手,恐怕現在早就不知死在何處了?
既然覺得士大夫們可能動手,那張讓幾個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張讓道:“皇甫嵩,朱駿二人雖然與咱們的關係不好。但他們是武人出身,那些文人士大夫一向也瞧不起他們。所以暫時以安撫為主。”
趙忠道:“其實最難辦的是盧植。他是當世大儒,世家出身,為人清高,做了十幾年的尚書,深得士大夫們的尊崇。”
“而且這次領兵出戰統領軍隊最多,地位最高的也是他。”
“此人現在已經儼然是世家的領袖。”
“若是讓他再打敗張角而回,憑此軍功將再無人能製。”
“沒錯,到時候連皇上都要對他禮讓三分,他要對付咱們還不是手到擒來。”
“所以絕不能讓他成此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