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其實就是涿城渠帥府。許康是這裏唯一一位不需要通報,便可以直接找到程遠誌的人。
此時的程遠誌看起來明顯憔悴了許多,這也難怪,從許康帶回來的消息中,自六月豫州之敗開始,黃巾軍連戰連敗,已經相繼失去了豫州,兗州兩個大的根據地。就連冀州,荊州也是岌岌可危,不知還能撐多久。
最主要的是如今幽州也是危機四伏,劉焉和公孫瓚轄雷霆之勢,左右夾擊,看起來也不會輕易幹休。
涿城內的各豪族世家也一改以前的積極配合,開始變得陽奉陰違,百般推諉起來。
而這一切似乎都預示著黃巾軍的天下已經不再安穩了。
可是他卻毫無扭轉乾坤的能力。
程遠誌見許康到來,立刻讓其安坐,滿臉笑容的詢問他的身體情況。
程遠誌前半生潦倒,拜入張角門下後,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太平道的大業當中,一直沒有機會娶妻生子。
可以說,他是將許康當作自己的繼承人來培養的。而另他欣慰的是,許康這個義子的表現也讓他很是滿意。無論是練兵,內政,軍事,都擺弄的有聲有色。如今的許康早已成為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對於目前的涿郡之難,程遠誌依舊對許康寄予厚望。
此時見許康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道:“我們父子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
許康深吸一口氣,暗道該來的總會來的,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優柔寡斷,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放棄涿郡。”
“嗯,什麼!”不怪程遠誌一驚一乍,縱然他已經有心理準備認為許康會說出一些大膽的建議,可還是
被這個建議的內容震驚了。
程遠誌一向和善的臉上此刻已是冷若冰霜,道:“為什麼?”
許康老實道:“涿郡之危已不可解,若不及時撤離,我們將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聞言程遠誌臉色沒有絲毫緩解的跡象,道:“你應該知道涿郡是大家化了多少心血,死了多少人才打下來的。是你說放棄就能放棄的嗎?”
“正是因為我知道為了涿郡我們已經死了太多人,所以更不能就這樣無意義的犧牲大家的性命了。”
“無意義?”程遠誌更是不滿,道:“你覺得將士們的拚命沒有意義。”
“若不能打退劉焉和公孫瓚的進攻,就是沒有意義。”許康難得的寸步不讓。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能贏。我們還有數萬能戰之士,涿城更是易守難攻之地,再叫上我們糧食充足,支持一年半載絕不是問題。”
“那以後呢?”
“以後?”程遠誌自然看不出以後天下局勢的變化,但依舊強辯道:“朝廷暴虐,就算我們太平道失敗了。肯定還會有人會接著反抗朝廷,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再次應時而起。”
許康有些啞然的看著程遠誌,不得不佩服他的“遠見”。許康當然知道,其實就在今年的十一月份涼州邊章韓遂就已經反了,隻是他們離幽州太遠,對幽州的局勢幾乎構不成大的影響。
否則許康也不會這麼堅決的要求轉移陣地了。
許康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程遠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