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驛站,荀攸和諸葛瑾在分別了數天之後,終於再次聚首。
詢問起這幾天的經過,諸葛瑾很是感歎的道:“我已經找到了二弟孔明,也與他的一些朋友見過麵,這些人果然如主公所說,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他們可有去我江東之心?”荀攸立刻有了興趣,以諸葛瑾的人品和才華,能夠讓他讚上一句不可多得,可見這些人應該是有真材實學的。雖然不知主公是怎麼聽說這些躲在深山裏的隱士,但若能將之收服,必是江東之福。
“有兩人已屬意去江東,一名單福,一叫龐統,另外幾人好似並不願出山。”諸葛瑾有些遺憾的道。
“哦,那些人不願意?”荀攸好奇起來,亂世之中很多讀書人將避世隱居當成保命全身的權宜之計,他相信隻要給這些人展示一下江東的強大和未來的希望,定然可以改變他們的想法。
“故太尉崔烈之子,議郎崔均崔元平之弟崔鈞崔州平。潁川石韜石廣元。汝南孟建孟公威。此三人皆是吾弟至交好友。”
“那令弟的意思呢?”
諸葛瑾有些尷尬的道:“二弟年幼,尚不懂事,似乎也無意出仕為官。不過我已經勸說他與我同去江東暫居,以後也好相互照應。其他幾人也都答應去江東一趟,不過他們似乎不肯和我們同行。”
“這麼說他們打算自己去,可是途中要進過孫策的勢力範圍,他們過得去嗎?”
“應該無妨,孔明頗有些急智,其他幾人也多是心思剔透之人,要過孫策的關卡想必不難。”
荀攸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妨了,隻要讓他們真正見識到我們江東的強大和主公的仁厚愛民,以後自然會改變心意。”
諸葛瑾亦是點頭稱是,繼而又問道:“荊州城中可有什麼進展?”
荀攸苦笑搖頭,道:“自來時見過劉表一麵,至今再未被召見過,能有何進展?不過這幾天我倒是四處走訪了一下荊州城內的一些名人學士。”
“哦,可有什麼收獲?”
荀攸依舊搖頭:“這些人大多受過劉表之惠,對當前荊州的安定局勢相當滿意,對劉表也是推崇有加,看來隻要劉表在位,想要從內部瓦解荊州頗為不易。”
諸葛瑾深有同感的道:“這也難怪,劉表這些年恩威並施,招誘有方,萬裏綏靖,臣民悅服。再加上開經立學,愛民養士。自然會贏得這些士人的尊敬和擁戴。即便是在軍事上他的作為也可圈可點,遠交袁紹,近結張繡,據地數千裏,帶甲十餘萬,這樣的實力足可去爭雄天下了。”
“是啊,劉表也算幸運,得蒯良、蒯越兩位賢臣相助,又有蔡氏一族的鼎力支持,荊州早已被他打造的如鐵桶一塊。看來主公主張先北後南的決策確實是英明。”
諸葛瑾卻擔心道:“劉表有如此強大的實力,主公卻放任不管,反而全力北上去爭奪中原,難道就真的一點兒也不擔心劉表趁我方兵力空虛之時順勢攻打江東嗎?”
荀攸笑道:“本來以前我也同你一樣有此擔憂,所以極力勸阻主公這種冒險行為。主公就是為了改變我的想法,這才將我派來荊州親眼看看這個地方。”
“哦,這麼說公達兄已經改變主意了。”諸葛瑾訝然道,荀攸可不是會為了討好上級就隨意改變自己想法的人,難道荊州真的有什麼致命之處,使他們無法東向江東。
果然見荀攸點頭道:“沒錯。劉表此人好於座談,立誌自守,並無四方之誌。隻要我們主動示好,他就絕不會與我江東為難。”
“這怎麼可能?”諸葛瑾驚訝道:“縱然劉表看不透天下局勢,他身旁文臣武將眾多,而且多是能臣才士,豈會不明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這就要感謝蒯良了,他確實是一代‘賢臣’,將儒家之‘仁’發揚的淋漓盡致,對內安撫百姓,幫劉表樹立了仁義愛民的無上聲望,對外招攬名士,使無數學子慕名而來投入劉表麾下。”
“你這是在誇蒯良嗎?我怎麼覺得語氣有點兒不對。”諸葛瑾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既然你把他說的這麼好,那劉表豈不是要無敵於天下了。”
“仁者無敵。”荀攸點頭,一本正經的道:“想必蒯良一定是這麼跟劉表說的。可惜的是,太過想當然了。”
“願聽高論。”諸葛瑾認真道。
“若是在治世用‘仁’,自然是國泰民安,百姓擁戴,可惜當今天下大亂,一味講仁,隻會束縛住自己的手腳。治亂世當用重典,更要用重兵,可這些偏偏都是蒯良極力勸阻的。相比之下,他弟弟蒯越就比他看得透、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