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一日日的忙碌著,身上的皮膚被大太陽曬得黝黑,人也越發的精瘦了,隻是看著精神卻是極好的,一說起他那攤子的事兒時,黝黑的臉上散發出來的光彩是怎麼也遮不住的。杜仲平不禁感歎,有了自己事業的人那種氣質真是格外的不一樣,以前的勝哥是這樣,現在杜安也是這樣。說起來,八哥倒是不需要額外的東西,隻要人在那,就是主心骨了。隻有自己,還得接著努力啊。
話說這杜安也真是的,因為他這段日子格外忙碌,天天腳不沾地的,方勝曾提出來自己代替他做一陣子的飯,省得他忙完外頭還得忙家裏頭,實在也是太累得慌。哪裏知道杜安竟死活不肯,寧可冒著毒辣的日頭出去忙和,也不肯耽誤了家裏的三餐。每日裏早上出門前做好飯菜,夠家裏幾人早中兩餐,等晚上回來再正經做頓講究點兒的晚飯。
方勝與趙八兩人很是實誠,也著實過意不去了一陣,覺得實在是太為難杜安了,也是,從過完年開始,兩家一直是在一起吃飯,大多都是杜安一手操持的,自己二人頂多是打個下手,洗個菜、燒個火什麼的,太過於依賴杜安的後果就是,弄得現在杜安竟然放心不下家裏的吃飯問題了。兩個哥哥內疚了,對於杜安的事更加的上心,趙八直接擼胳膊挽袖子親自的上陣幫忙就不提了,方勝也特意多收點兒野菊花曬幹,留著杜安可以泡菊花茶去賣。
隻是沒兩天,這兩人就豁然發現,自己倆人這是順帶啊。
瞧瞧飯桌上杜安那個樣子吧,自己家裏人吃飯沒那些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這些天就晚飯時候人最齊了,自然個人都免不了在飯桌上把一天的事情都說出來聽聽,有時後家裏人還能幫著出點子主意啥的。可是杜安吃飯時不但把自己一天的事兒說了,還一邊說一邊偷偷的看杜仲平的臉色,要是杜仲平皺皺眉,杜安這邊就蔫頭吧腦的,要是杜仲平沒啥反應,杜安也就能滔滔不絕的繼續說,要是杜仲平臉色稍微好點兒、嘴角往上翹點兒,那可就了不得了,杜安簡直可以算得上神采飛揚了。
每每這個時候,方勝趙八還有小謹兒簡直成了背景一樣,杜安的傻笑與杜仲平紅紅的耳根子成了每天必備的風景。當然,也有方勝趙八看熱鬧被發現的時候,那就更有意思了,兩人有誌一同的埋下頭吃飯,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真是不知要讓人說什麼好了,這也太過裝模作樣了吧,除了謹兒,桌上的兩個過來人還能看不出來嗎?趙八笑的肚子疼,要不是方勝在桌下狠命的擰著自己的大腿,他簡直要大笑三聲:“裝吧,裝吧,看你們能裝到什麼時候去。總說我臉皮厚,你們這裝相的本事也不遑多讓啊!”
這幾天,趙八和方勝回自家休息後,總忍不住說說杜家這倆人。趙八雖然每天看戲看得很樂,可是難免要笑話杜家這倆不爽利,天天眉來眼去的,當著人還要裝成沒事人一樣。這時候在裝相有用嗎?除了不懂事的小謹兒,瞎子都能看出來。
這天躺在炕上趙八又忍不住說起來,方勝實在忍無可忍,天天說不煩啊,直給了他一肘子:“你當人人都和你一樣,心裏想了就直接動手!要不是、要不是,……哼,我就直接拿刀劈了你你都不冤!”
趙八心裏暗自思量:要不是直接動手,就你這臉皮,不定別扭到啥時候呢?咱又不是死人,來往那麼久了你心裏願不願意還能不知道嗎?
這話卻是萬萬不可說出來的,要不懷裏這人惱羞成怒起來,自己可就有得受了。
想起以前的事,趙八不禁心頭發熱,隻摟著方勝癡纏起來,方勝擰他不過,也就不掙了。隻是,兩人廝磨一會兒後,“別動,讓我抱著……”,趙八雖身上火熱,卻隻把他緊摟著,把頭埋到方勝頸項之間,呼吸間噴出的熱氣噴到方勝的皮膚上,立時就激起了一小片的雞皮疙瘩。
“你給我摸摸吧。”趙八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方勝身體不好,當初給他看病的老大夫說了,他這身子不但幹不得重活,連這事也得有節製才行,前兩天剛那個過,趙八一向把大夫的話執行的很到位的,今兒自己必要忍著點兒了。
方勝伸下手去,自己身體不好,趙八顧忌著自己,從不敢貪歡,常常把他自個兒憋得冒火。
早兩年,因為想著自己既是不能給他孩子,若是連這事都得讓他時時顧忌,一味的拖累他還有什麼意思呢?這樣磨著倒不如豁出去,就是少活些年也早讓他解脫,免得一直拖著他。
隻是真正動手做了,這人卻是急紅了眼:“我要是想找個瀉火的,窯子裏多得是!這兩口子過日子,還就隻顧著這些嗎!我要隻顧著這事,跟禽獸也就不遠了!”
這人緊抱著自己,滾熱的水滴落到自己脖子裏,燙的自己心都疼了:“我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隻要看著你我就舒坦了,何必這樣呢?等咱們都老了,還得埋到一個坑裏,你要是不愛惜自己,早早的下去了,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下麵讓我怎麼過意得去,說不得就要下去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