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舞怎麼會不知道呢?
這些年她的娘和正室鬥得死去活來,而她,永遠都活在楊輕芙的光環之下,在有楊輕芙的場合裏,她就如同一個丫鬟,就連自己的弟弟都因為是妾室所生而被嘲笑。
她好恨啊,恨自己無能為力,恨上天不公,恨爹爹的偏心,卻唯獨恨不了自己的娘。
娘當初本就為一個小門小戶家的女子,被爹爹強行搶來做了妾室,她這些年已經為自己和弟弟操碎了心,她不但要照顧自己和弟弟,還要時時刻刻防範著正室的欺壓,自己怎麼能恨得起來呢?
楊輕舞癱坐在地上,心中輾轉千回,心有餘悸的瞪著淩初月:“小廢物你胡說什麼?”
淩初月微微一笑,並不作答。
這些話本就是事實,自己隻是在她的心裏埋下了猜忌的種子,至於最後結果如何,全憑她楊輕舞自己的內心。
如若她心無邪念,這些話就等於一陣風,風過無痕。
如若她心有歹念,這顆種子便會成長成參天大樹,不需要任何人去催生。
“二小姐,我說的這些話句句屬實,到底是真是假,你恐怕比我更清楚,回去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或許我們可以合作。”淩初月看著她,眼神溫柔無比,卻讓楊輕舞渾身發冷。
她怎麼會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她這是要和自己合作毀掉楊府啊!這真的隻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嗎?明明她笑得溫柔,可是眼神讓人為之膽寒。
楊輕舞被淩初月扶起來,失魂落魄的看著她,腦海之中一片亂麻。
周圍的人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隻看到淩初月笑得溫柔,然後伸手扶起了楊輕舞,在她耳旁呢喃著什麼。
楊輕舞聽著她的話,突然瞪大了眼一把推開她,滿臉的驚恐:“你.你.都知道了?”
她怎麼會知道的?如果她一早就知道了,為何到現在才說?
淩初月扼住她的下巴,想起這十年來受的白眼與不屑,一股怨恨從心底裏蔓延而出,她不是聖人,十年來的嘲笑與狼狽猶如曆曆在目,怎麼可能說忘就忘,說原諒就原諒。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從小就知道啊.可是我不敢說,因為沒人會相信我的片麵之詞.楊輕舞,我知道你們母子在楊家處境艱難,所以才出此下策,可是你知道我這些年來受的苦嗎?這麼多年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你也享受了如此之久,是不是,該還給我了?把當年你從我這裏偷走的信物交出來。”
“不——不——我不會還給你的!我不可能還給你——我隻有他了,求求你,三小姐——如果這件事暴漏了,我弟弟和我娘的處境就更加艱難了,求你。”
楊輕舞驚慌失措地推開淩初月的手,跪在地上想要磕頭。
來來往往的人將淩府門口圍了裏三層外三層,都不明所以的看著兩人的互動,將官道堵了個嚴嚴實實。
這時,從拐彎處行來一輛馬車,車上的鈴鐺隨著馬兒的步子當當作響,引得圍觀的人都轉過身來觀看。
這不是二皇子的車嗎?周圍的人急忙跪下行禮。
馬車突然停下來,裏麵傳出一道聲音,擲地有聲:“去看看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