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就見那老僧一步一步的接近呢佛壇,三丈,兩丈,一丈,五尺,三尺,兩尺,終於,就見那老僧顫顫歪歪的抬起了一條腿,一腳踩在了那佛壇之上,但是他的另一隻腳,卻是好半晌都沒有抬起來,出現了自從他出現以來的第一次停頓。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菩提子搖頭宣著法號,顯然是不看好這個老僧,在場眾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這個老僧這是在透支著自己的生命,要用殘存的生命登上這佛壇,但是,他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又有多少生命能夠用來透支呢?都說佛門慈悲,但是,此時看在陳水弱眾人的眼裏,這佛壇卻是沒有半點慈悲之意。
“阿彌陀佛!”
有僧人口宣法號,剩下無數人附和著,霎那之間,整個廣場都是法號傾吐的聲音,每一個人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十幾萬聲音加起來,那可是能夠響徹雲霄!
那老僧身軀一震,好像是從這無邊的法號之中尋到了慰藉一般,就見他艱難的抬起了另一條腿,用那一生磨礪苦行得來的無上毅力對抗著佛壇的排斥,終於,雙腳都落在了那佛壇之上。
霎那之間,那佛壇金光大放,那金光之中好像有一尊古佛在默默的詠頌著那無上的佛法,在那金光之中,老僧終於抗住了那佛壇的排斥,成為了今日這佛壇之上的第一個講經人,就見他緩緩的盤坐在了那蒲團之上,將那燃燈二字壓在了身下,霎那之間,眾僧嘩然。
也許陳水弱幾人不知道,但是在場的僧人們卻個個明了,那蒲團的確是上古一尊古佛留下的,說是放在佛壇之上供人盤坐,但是多少年來,哪有一個講經人敢於坐在上麵呢,傳聞上古之時那蒲團的確是講經人的坐墊,但是後世,數萬年,沒有一人敢於坐在這蒲團之上,每一個通過那佛壇考驗,上去講經的得道高僧,都是先對著那蒲團行一個佛禮,以示對於先賢的敬仰,這才盤坐在地上,開始講述自己對於佛法的研究和理解,而今日,那老僧居然直接盤坐在了上麵,視先賢如無物。
“這......”
有僧人想要開口怒斥,但是轉念一想,卻又根本無從說起,這蒲團本就是供人盤坐之物,隻不過是後世之人對它的尊敬才有了如今的場麵,現在又有人來使用它,自己有什麼理由嗬斥人家。
“蒲團,難道,先賢是這個意思!”
高台之上,菩提子一臉的沉思,好半晌才說出了一句話,恍然大悟,陳水弱和劍純子對視了一眼,神色之間也頗為了然,這蒲團就放在這裏,供人盤坐,你若是尊敬先賢,可以先行一禮,再坐上去,但是像現在一般,一個蒲團沒人敢做,這就代表,後世之人,在內心深處都沒有想過要超越先賢,如此之人,有什麼資格講道,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裏。
高台之上都是聰慧之人,悟性極強,他們瞬間領悟,目光之中綻出精光,十幾個呼吸之後,那廣場之上終於有僧人也領悟了如此道理,再看向那老僧的時候,目光之中卻已經再也沒有半點厭惡,有的隻是深深尊重與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