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裝病(1 / 2)

正月二十五,按節氣已是早春時節了。

可天氣卻絲毫不見暖和,外麵仍然是嗬氣成霜。

我從床上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臉,這些日子飯菜都少吃,一場風寒感冒我連藥也不吃,白日裏爐火生著讓人熱的冒汗,可晚上睡覺仍然隻蓋一條薄薄的絲絨被,冷熱不均,這病就拖著不好。

朝廷的大事不多,三日前太子從王陀山回來了,今日剛剛遞了問候的書函給我。單充那日進宮麵聖之後,皇上親自擺駕到了大理寺,據說看見了街上的雪書後久久不語,沉默著回去了。此後,譚須年便一直沒有再審。

兩可端著一碗湯藥進來,看見我起床唬下臉:“藥還沒吃,怎麼就下床了?”

“今日不躺著了,挪到外麵的暖閣去坐坐。你把藥也端那裏吧。”

“行。病人第一,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好的就被雪淋了,生生的吃了這麼多藥也不好。”兩可嘟囔著。

我進了暖閣,把窗子打開,窗外對著的位置是花台,擺放著幾盆水仙,此刻已經快開花了。清淩淩的水,綠油油的葉子,頂端冒出花骨朵來,春意隱約地透出來。

花台是在偏廳裏的,與大廳隔著一道門,我的這處暖閣設置在偏廳北側,緊鄰著臥室。從臥室的正門出,順著前麵的回廊可以直接到正廳去,也可以經暖閣進偏廳再到正廳,都是很方便的。

我記得以前偏廳裏沒有花台,也沒擺設著那幾盆花,於是詫異地問兩可:“怎麼多了兩盆水仙花啊?是你買的還是彩娥買的,倒讓屋子裏生動了不少。”

兩可撇撇嘴,用一根白瓷勺子輕舀著碗裏的湯藥放到唇邊試溫度,才挨到嘴唇顯然是被燙了一下,慌得挪開,隨即把碗放下。

“你隻看見兩盆水仙開得好,若是出門去看還有更稀罕的呢。”

“什麼東西稀罕?”我忙問,“是誰弄的?這麼有閑情逸致?”

“咱們府裏,對你有閑情逸致的還能是哪個?我不用說你也知道了。這幾日你病著,門口來了好幾撥朝廷的官員探望,都是小印子和他招待的,我們怕你操心太多,都沒告訴你。”

“哦!”稍過了一會兒,我匆匆喝了那碗湯藥,也顧不得喉嚨被燙得一陣發疼。太子回來了,我就得快點好起來,因為不知他還會生什麼事情出來,所以我還得上朝,不能繼續裝病了。

午後吃罷飯,精神就好多了,本來不是大病,隻不過拖著沒吃藥,今天早上、中午都喝了藥,下午就神清氣爽許多。

推開大廳的正門,外麵的陽光很好,隻是空氣還是那麼冷冽。我見到了兩可說的稀罕,原來在院子外麵,長長的台階下方兩側被重新開掘了,不知從哪裏新植了土,又不知從何地移植過來很多株白梅,這時刻竟是含苞待放了。偶有的花朵已經開了,靜悄悄地貼在枝幹上,粉白的顏色,在光禿禿的萬物還未蘇醒的日子,看見這個景象都不像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