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白了他一眼,蕭浣塵從椅子上起來,看著他道:“師弟,跟我來。”
淩雲迫不得已,跟著他走出半扇破木大門,來到房屋東麵的竹林前,這片竹林的竹子與其他不同,竟微微泛著紫色,而且栽種得十分密集,“這是較為純正的蘊靈竹,移自東山,栽在東麵有‘紫氣東來’之意。”蕭浣塵道。
淩雲一撇嘴,“這次到底要幹什麼?”蕭浣塵白了他一眼,似乎對他不懂欣賞有些無奈,“這片竹林很小,你要做的就是穿過這片竹林,不過任你踩竹子還是竹葉,就是不能踩地。而且速度太慢重頭再來,”他頓了頓,“在樹林中央我用竹枝圍了一小塊地,那是你唯一可以踩地的地方,讓你稍作休息。其餘的地方都是鬆軟的泥土,你踩上去肯定有印跡,所以別耍小聰明,我在出口等你。”
說完他身形一動,踩著竹枝,側著身體在竹子間緊密的縫隙中穿梭而過,竹枝輕輕彎曲,而後彈起,而蕭浣塵眨眼間沒有了身影。
淩雲略帶羨慕地看著蕭浣塵消失的背影,清風吹動他的淡藍色長衫,雙手背負,頗有股瀟灑之意。
淩雲心道:我也試試。他控製靈力,躍起踩在一棵竹子上,準備借力繼續前行,隻覺腳一軟,腳上的靈力被吸收到竹子上,身體跌落了下來,掉到草地上。
他心中大駭:原來這些竹子也能吸收靈力!幸虧自己靈力充沛,隻是這一次沒有防備而已。他又轉念一想:以後天天要這樣鍛煉,遲早自己的靈力會被吸光,看樣子這隻能憑借自己的身體靈活度啊!
想到這裏,不再借助靈力,蹦起踩在剛剛的竹子上,轉身再次借力蹦起,但動作十分笨拙,淩雲心中歎道:僅僅依靠自己的身體素質還是不太行。
轉瞬他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蘊靈竹排列之緊密,即使他側身也很難通過,不知道蕭浣塵剛剛是如何通過的。
他無奈地搖搖頭,拚命把自己擠到竹林中,這樣一來,雖能暫時通過,身形卻更加笨拙,幾欲跌落,而且尖銳的竹枝時而劃破他的皮膚,滲出點點血跡。
許久,他終於“走”到了紫竹林的另一端,與碧綠的竹林間相隔一條鬆石小路,蕭浣塵正來回踱步,明顯有些不耐煩。
“師弟,你也太晚……哈哈!”他看到淩雲身上的傷口以及破損的衣衫,那狼狽不堪的樣子令他放聲笑道。
淩雲整理自己的衣衫,沒好氣地道:“有什麼好笑的!”
蕭浣塵笑了半晌才停下來,語重心長地道:“這次我不檢查地麵了。這種鍛煉會讓你身形輕盈優雅,淩波微步,更有像我這般的天才到後來可以腳踏虛空,雖比不上禦劍萬裏,在戰鬥卻也能幫助良多。”
他看著淩雲身上的傷口,又道:“這些較為純正的紫色蘊靈竹內含天地玄機,陰陽變幻,再加上師尊以大神通所牽製,有人踏入便會自生陣法,以八卦方位不斷移動變化,不懂的人想要闖過自是困難重重,嗯,至於名字麼,就叫它穿竹身法吧。以後你要加快速度,看來師弟你今後又多了一門功課呐!”
淩雲雙手捂頭,大呼道:“太沒人性了!還有這名字有這麼隨便起的嗎!”
蕭浣塵沒說話,轉身走去,淩雲跟著他一路回到了江湖遠,林夢依遠遠看見淩雲衣衫的破損,跑來關心道:“淩雲,你沒事吧?”
淩雲搖搖頭:“沒什麼。”“師弟,你可羨慕死我了!”一旁的蕭浣塵看到林夢依詢問淩雲時楚楚動人的模樣,難免心生感慨,歎氣道。
蕭浣塵回到院子裏坐下,淩雲則與林夢依邊說笑邊回來。
“師弟,你說我們修道是為了什麼?”蕭浣塵突然起身問道。
淩雲一愣,顯然沒料到他的問題。想了片刻,答道:“每個人修道都有不同的理由吧。”
蕭浣塵點點頭,“雖然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由,可我覺得最真實的理由是:活下去。”
他又悠悠道:“既然這樣,那麼如果人人都不修道,世間和平,永無紛爭,豈不是更好?少了勾心鬥角,多了真誠善良。別看我在流雲山備受弟子崇敬,其實有時候我真想放棄修道,隱居山林,不問世事,與……一同在山間生活嬉戲,返璞歸真。就如當年流雲祖師的師弟亦或者當今掌門,可這世間的情形又太過苛刻,不允許我這麼做。到底為什麼人們不喜歡隱居山林,而那麼追名逐利?”說到最後,疑問中帶著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