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頭長發散落,衣衫不整,甚至可說蓬頭垢麵,但透過頭發看到的麵容卻也比較年輕,細看還有些英俊。手中還拿著一把暗黃色酒壺,似是用銅所製,刻著四方龍紋,從壺把到壺蓋,最後壺嘴也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每條龍的雙眼都好像閃爍著光,好像活的般,與那怪人帶著醉意的迷蒙雙眼截然不同。
眾人在他落下時,立刻向後退了幾步,同時也將他圍了起來。他們剛才都看到這怪人可以坐在空氣中,淩空漂浮,那是道元境的修為!雖然眼前這人並不像是道元境,但他們也不敢輕視。
“我是這裏的老板任道,還未請教閣下的尊姓大名。”中年男子心中也是一驚,走過來客氣地道。
怪人沒理他,喝了口酒,嘖嘖道:“酒仙尊那老頭果然沒騙我,果然是用萬瑤仙果釀了百年的天瑤酒,好香,隻是可惜剛才灑了幾滴。”怪人說完,看了那李爛與旁邊二人一眼,而後竟似不舍得再喝,將酒壺抱在懷裏。
眾人中有聽說過酒仙尊的人,聽他這麼一說,看向那怪人的目光又帶了幾分恐懼與敬佩。
任道見怪人沒理他,心中一怒,但隨即忍了下來,又道:“不知閣下是誰?我這裏有些酒菜,獻給閣下。”
說完一揮手,夥計端來了一個木盤,裏麵有一碟菜和一壺酒。淩雲也愣愣地看著他,甚至忘了告訴他不能吃喝。
怪人這次聽見了,看了看他,無視那盤菜,直接拿起了那一壺酒,一飲而盡,隨後放到盤裏,慵懶地道:“我生性喜歡喝酒,你就叫我何久吧。”
眾人心中都道:哪有這麼隨便說自己名字的?肯定是這位高人不想讓自己知道名字。
那李爛硬著頭皮,上前道:“這位高人前輩與這小子有什麼交情?若是如此,在下定當向這位小兄弟賠不是。”同時向身後幾人一使眼色。
何久雙眼迷蒙,哪能看到他的小動作,不過他緩緩走到李爛身前,與他並肩而站。
李爛心中一驚,“高人,您……”
隻見那何久用手在李爛的頭頂與他的頭頂一比量,又走了回來,略帶醉意地道:“也不比你高多少,不用叫我高人了。我還以為自己又長高了,害我空歡喜一場。”
眾人哭笑不得,淩雲心中笑道:這人和師兄一樣,很喜歡開玩笑啊!
何久緊接著又指了指淩雲,道:“交情談不上,隻是剛才我看他一人獨擋你們二十幾人,膽識能力樣樣具備,心中喜歡的很,未來必定不可限量,想和他套套近乎。”
李爛估摸著藥效時間差不多了,臉一沉,“這麼說閣下是存心找事了?”
他的話雖如此,卻並不像是給何久說的。因為在他說之前又使了個眼色,何久身後的幾人突然抽出仙劍,帶著五顏六色的劍光斬下,像何久這麼沒有防備,那幾人又在他身後,肯定是躲不過的。
如若躲不過,被這幾把劍毫無防備地砍中,頃刻便就成了死人,而對死人根本沒有說話的必要,所以灰衣男子這話並不像是說給何久,或許隻是為了裝裝樣子。
在幾把仙劍帶著光芒斬下後,何久所在就像炸開了般,先是發出耀眼的光芒,而後血液四射,模糊糊的人肉塊四處亂飛。其中一塊正好落在淩雲麵前,他看到這血肉模糊的樣子,麵色一白,在一邊瘋狂地嘔吐起來。
即使李爛與眾人殺過很多人,這麼慘的場景也讓他們麵色不太好看。
隻有那任道麵色還算平靜,不過對何久那慘狀也是心有餘悸。他猶豫一下,準備上前看看,卻聽身後傳來一句話:“老板,給我打壺酒。”
一個人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聲道。
眾人全都怔在原地,隻見何久站在任道身後,又拿出了一把刻著麒麟的深綠色酒壺,向任道討酒喝。
任道顫抖地接過酒壺,與眾人一齊看向剛才的地方。原來他們倉促之下並未看清,那血肉其實是拔劍斬向何久的三個人身上的血肉,不禁麵色一變。
那李爛連忙跪下道:“小人知錯,向您賠不是。”說完一陣風似的連滾帶爬滾出了門外,其餘眾人也是驚出一身冷汗。
所幸何久隻是不舍得喝那壺百年天瑤酒,又要了一壺酒喝了起來,並未有什麼其他動作。
眾人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回到原來的座位,仍膽戰心驚地看著何久。
淩雲也終於嘔吐痛快了,緩緩走到何久麵前,“多謝前輩搭救。”
那何久卻根本沒理他,仍自顧自地喝著酒。淩雲一愣,恭敬地鞠了一躬後走上樓去。
二層樓要比第一層好多了,文雅別致,沒幾步便有幾幅名家字畫掛在走廊的牆壁上,下麵還擺著幾棵盆栽。
這裏隻有一間房屋亮著燈,所以淩雲毫不遲疑地推門走了進去。
“淩雲,你可回來了!”已經恢複少許的蘇紫韻率先道。顏劍封與林夢依也是麵露關心,“你若再不回來,我打算下去找你呢!”顏劍封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