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然間,距離流雲山的那場浩劫已經過去數日,宿泉道人已經自太清劍派回到了門派之中。空中陰霾散去,蔚藍的天空終於露出了原本的麵容,陽光明媚,雲氣蒸騰茫茫成海,若隱若現。不過經此一役,雖然魔教僅存的兩名九轉錦衣使斃命,但終年如春、奇異靈秀的流雲山已被濁氣浸染,再加上開啟破雲化清陣幾乎吸收了所有山峰的靈氣,使得流雲山脈靈脈受損,非得數十年恢複不過來。
今日流雲山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翠綠的山峰之上常見人影攢動。雖說戰勝魔教實在可喜可賀,但自身亦是傷亡不小,更何況清塵殿被毀,那日一直追出了中州,卻仍然魔教首腦逃走了,諸多後事也需要不少的時間。
源俗峰頂端竹林密布,幽靜清雅,竹葉隨風輕響,清香傳至遠方,照映著射入的柔和陽光,更增添了幾分美麗與淡雅。中心處的寬大房屋直迎太陽,傲然屹立,倒也有幾分綠竹的挺拔傲骨,隻是低矮稀疏的籬笆牆圍繞在四周,便有些煞風景了。不過,世上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理,這樣下來,想必是建房之人反其道而行之了。
“師兄,你還再糾結啊!”屋內傳來淩雲爽朗的笑聲。魔教此番進攻铩羽而歸,並且元氣大傷,而流雲山為天下正道之首,獨抗魔教,不但贏得了美名,還在各門派間重新樹立了極大的威信。因此眾人雖然有因師兄弟死傷而悲哀的,但更多的還是歡喜,隻是他這笑聲中深深隱藏著一抹對遠方的擔憂。
那日他誤打誤撞開啟了破雲化清陣,被抽幹了體內的靈力,昏迷過去,稀裏糊塗便被送到了江湖遠。醒轉過來後,蕭浣塵告知魔教早已退去,仙兒則被一位麵容清秀的中年男子焦急帶走,從林夢依處得知那男子應該就是鬆旬,雖然很牽掛但也放下心來。
屋內,蕭浣塵仍然閉目沉思,眉頭皺著始終不曾舒展。“師兄,反正魔教已敗,你暫且別想那麼多了。”一旁的淩雲見他整日悶悶不樂,勸道。
“我錯怪單……師叔了,他不顧性命,浴血奮戰實在令我敬佩。可是,單師叔既然不是叛徒,那麼究竟是誰一直在泄密呢?”蕭浣塵眼中閃過一抹悲痛,眉間愁雲不散,“我已仔細調查那些有嫌疑的長老,可到最後竟然都被我一一排除了!而且你說玄極洞內並沒有錦銀雪鏡,旁人根本無法進去,這是怎麼回事?”
聽他提到單孟白,淩雲也有些黯然神傷,“師兄,魔教經此一戰,最少也要數十年才能恢複,說不定就此遁世也有可能。那時泄密者就算不死,隻怕也肯痛改前非,你還擔心什麼。”
蕭浣塵一愣,細細琢磨後撫掌笑道:“說得有理,想不到我一直教導你,到最後反而你來開導我了!”說完哈哈一笑,向四周看了看,“依依怎麼還沒起來啊?”
淩雲聳聳肩,無奈道:“她看你一直在這不說話,便出去玩了,誰知什麼回來?”
“嘻嘻,淩雲,你在找我嗎?”房門被輕輕推開,林夢依笑吟吟立在門外,淡白輕紗襯托得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聖潔仙子,撩人心弦的柔順秀發隨著輕風舞動,半遮半掩著那絕世的清純容顏,但那如秋水般的眸子便令人自慚形穢。而皓腕之上的水晶手鏈熠熠發亮,腰間瓔珞彩石若隱若現,更使得她如夢幻般美麗。蕭浣塵與淩雲雖和她相處已久,但也不禁因這美貌呆了一下。
“呃,你這麼快便回來了?”淩雲撓撓頭,“那這樣更好,我們這就走吧。”
蕭浣塵點點頭,“是啊,別讓蘇師妹等急了。”說罷一道藍光閃過,已然禦劍而去,直奔隱霄峰。淩雲也不再遲疑,輕拉林夢依的小手嗎,一同跟了上去。
蕭浣塵曾說淩雲有如此多的機緣,大概已經接近破清境,但仍未突破,因為到達破清境時有微小的天地異象出現。天道劍完全解封,威力盡現,或多或少讓他的修為也有所提高,但他覺得破清境便如遠處高山,仍然可望不可即,便也不再強求,但這禦劍飛行的速度便是不慢。
不多時,幾人來到了隱霄峰,在一處靜謐的樹林中落下。蕭浣塵用神識探測了一下附近的情況,道:“蘇師妹看樣並未來到,我們便稍作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