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申明,我寫出關於異海故事的相關一切,來源都未經證實。無論是前麵有關馬甲父親的所有的文檔,還是那一天,在我工作附近的縣城裏,馬甲自己口述的內容,我都無法辨別事情的真偽。
當然我更傾向於這是個故事,也許馬甲延續了他父親的性格,特別熱衷於講故事,並為此作出很多努力,不惜把自己融入到故事之中。
這種推測,在幾年之前,我是肯定會否定的,但是現在我已經是一個網絡寫手,我已經認識了很多潛心於講故事的人,那些活躍於論壇上盡心盡力、精心編織一個又一個精彩故事的寫手。他們為帖子所付出的努力,都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毫無疑問,我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我現在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態。
這些廢話,我就不再多說了,現在講講馬甲,也就是吳兵(馬甲是網名)對我說的有關於異海的故事的延續吧。
吳兵當初在和我交流之後,拿到了他父親留下的筆記,在他武漢的家裏,邊看邊整理成電子文檔,在網上傳給我。其間他還去了他父親曾經工作過的幾個地方,不過它們都抹去了他父親的身份。他知道無法從正常的途徑進一步了解與他父親相關的蛛絲馬跡。於是他作出了一個決定,拋下正常的生活,開始去調查他父親筆記裏曾經寫過的那些地方。
第一站就是南京。
他在××大學附近待了一段時間,努力打探一些當年××大學進行磁力實驗的往事,可是一無所獲,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吳兵想著當年父親回來後的事情,慢慢回憶,慢慢聯想。
1993年,世界上發生了一些事情,最大的事件莫過於歐盟成立。相對應的,北美也成立了自由貿易區。
這兩條線索很重要,世界經濟格局又一次發生重大改變,國家之間的經濟博弈開始了新一輪的角逐。同一年,中國也開始發力,努力加入“關貿總協定”(WTO的前身)。長達六年的烏拉圭回合談判,各方終於開始妥協,並於1994年結束。
吳兵很難不把這些事件和父親所參與的異海行動聯係起來。因為地球的物資進入異海需要大量的黃金,無論世界的經濟發生多麼巨大的改變,金本位的經濟活動,永遠占據重要的席位。
吳兵進一步聯係,《馬斯特裏赫特條約》英國和丹麥沒有加入。
經濟活動下,透露國家之間勢力的角逐,經濟也是戰爭的一部分——表麵的一部分。
吳兵在××大學詢問,在上世紀80年代,是否有一個姓羅的教授,物理學教授。所有人都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看來老羅這個人和吳兵的父親一樣,所有的痕跡都已經被抹去。吳兵在南京待了一段時間,沒有任何收獲,於是又去了南方,去了解“疍族”的相關信息。
廣東沿海還有疍民存在,但是純粹的疍民已經不多,他們零星生活在近海的一些海島上。更多的疍民,都已經登陸,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之中。
吳兵也打聽到了“疍族”的確有自古流傳的海圖——《水路簿》。可是他拿到的那個《水路簿》,和他父親筆記裏描述的完全不同。
吳兵繼續詢問有沒有倪細妹這個人,結果是,在一個星期的時間裏,他竟然找到了五六個有這個姓名的婦女。倪是“疍族”的大姓,細妹是“疍族”人對女孩的一個普遍稱呼。很多“疍族”婦女終身沒有名字,被叫細妹叫了一輩子。
吳兵沒有死心,又去了內黃,想找出當年的曹家,但仍舊沒有線索。曹家本來就是一個隱藏於民間的家族,兩千年來,都小心翼翼地掩飾自己的存在。而且當年吳兵的父親取代曹滄的身份,也已經過了快三十年。內黃的麵貌早已物是人非,到那裏去尋找一個當年就極為普通的普通人院落,這實在是非常困難。
吳兵根據筆記裏的細節,又去了北方沿海的幾個城市。其中有個城市是國家著名的潛水艇基地,位於渤海灣的內部。這個城市,很有可能就是他父親參加訓練的基地。
可就是在這個地方,吳兵被不明身份的人注意到。吳兵在軍事敏感區停留的時間太長,引起了軍方的注意。在經過長時間的盤查之後,吳兵沒有被扣留,因為他身上沒有任何攝像設備,並且吳兵也堅稱自己是一個旅遊者。在口頭警告之後,吳兵被送出了軍事區附近。
吳兵知道,在這些地方,肯定是無法找到和父親相關的任何線索。於是他又回到家中,仔細地把文檔看了多遍。此時,他發現,自己的電腦受到了黑客的惡意攻擊,手機也經常串線。他非常謹慎、敏感,知道已經有人在注意他的行蹤。作為一個陰謀論的堅信者,他本能地減少了與外界的聯係,和我聯係的次數也盡可能地減少。我現在能明白,後來他跟我聯係,都是用公用電話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