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關於那個明媚燦爛的春天的故事……其實結果並不是之前料想的那樣。
至少,不是我們的土鱉心中料想的那樣。
在我們的土鱉的心中描繪的場麵應該是這樣的:一腳將院門踢關上之後,然後抱著懷裏的這個可人兒,衝進房間裏,將懷中這個已經柔順如春水的少女扔在床上,然後以一個餓虎撲食的動作,凶狠的撲上去!就好像一隻思春的貓科動物一樣,比如豹子或者山貓什麼的。
事實上,我們的土鱉也的確是這麼做的——很可惜,他隻完成了一半。
到底是什麼東西能阻止一個已經將欲望壓抑了很長時間,並且此刻已經滿腦子都是某種男性刺激因素的正常的男人,在情緒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的關口,生生的將滿腔欲火狠狠的熄滅呢?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能做到這點的東西並不多——或者說,這樣的人並不多。
恰好,此時此刻,在丹澤爾城裏就有這麼一位。
而這一位,還很不巧的出現在了夏亞的臥室。
好吧,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們這位已經滿腦子不良念頭,渾身火熱的土鱉,正衝進自己的臥室裏,準備將懷裏的少女扔在床上然後撲過去的時候……
很不幸的,他的床邊……已經有另外一個女人坐在那兒了!
“呃……梅林大人?”
夏亞懷裏抱著艾德琳,一臉尷尬的站在自己的臥室裏,一張臉漲紅的好像猴子屁股一般。
夏亞已經徹底呆住了,連同他懷裏的艾德琳,也是目瞪口呆,羞澀的少女將腦袋狠狠的埋進了夏亞的胸膛,連看都不敢看梅林一眼。
還有什麼比這樣的場麵更讓人尷尬的呢?一對兒年輕的沉浸在愛情裏的男女,正準備玩兒一場天雷勾動地火的遊戲的時候,忽然看見“母親大人”坐在小情侶的床前。
事實上,梅林此刻的臉色很平靜,平靜的仿佛她並不是在這種尷尬的時候撞破了夏亞的好事——好吧,用撞破這個詞兒並不準確,因為這個可惡的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和夏亞以及艾德琳這一對兒愛情鳥的尷尬表情不同,梅林表現的很是從容淡定,她甚至輕輕的歎了口氣,用一種高雅而從容的姿態聳了聳肩膀,語氣裏帶著幾分遺憾的味道:“看來,你們正準備玩一場有趣的摔跤遊戲?我親愛的……兒子?”
如果說剛才夏亞的臉紅的好似猴子屁股,那麼此刻他的臉上就真的要滲出血來了。
幸好,我們的土鱉在經曆了短暫的尷尬和發楞之後,他的光棍氣發作起來了,將懷裏的女孩用力抱緊之後,土鱉幹脆心中一橫,直視著梅林:“那麼,我親愛的養母,這個時候你坐在我的臥室裏,又是打算做什麼?”
“我很傷心啊。”梅林故意冷笑:“我親愛的兒子,在出征幾個月之後,終於活著回到家裏,居然連一丁點兒都沒有想起這幾個月來在家裏為他擔驚受怕的親人……別看你懷裏的這個妞兒,我指點的是我,你的養母大人!真的叫人傷心啊,我的孝順兒子,在出征數月回到家裏之後,居然都沒有想起來要先拜見一下母親大人,報一下平安,而是……唉,夏亞,難道你的腦子裏都是稻草麼?”
好吧,這算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管如何,梅林是夏亞的養母——至少這個身份是得到承認的。而且……這位養母大人還先後救過夏亞三次以上,當然,也給夏亞帶來了不少麻煩,讓我們的土鱉吃過不少苦頭。
但是,梅林提出的理由,夏亞卻實在沒法辯解。
出征歸來,沒有拜見長輩,就立刻抱著自己的女人急吼的往臥室裏鑽——嗯,說出去的確是有些不上台麵。
老天作證,夏亞雷鳴可是一個知錯就改的正派人,所以他立刻挺直了腰板,用一種理直氣壯的樣子看著梅林:“好吧,拜見養母大人,養母大人安好,我出征數月讓養母大人在家受苦了,在外征戰,我心中也一直掛念母親大人,現在我回來了,一定會好好的孝順養母大人……”
在飛快的將這兩句話“噴”出來之後,夏亞就毫不掩飾的用眼睛斜著看著臥室的門,那意思是: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梅林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故意幽幽的歎了口氣:“哦,是真的麼?你在外出征數月,也一直掛念母親麼?可是我剛才好像聽有人說過‘在我心中,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加在一起,都比不得你的一根手指兒!’還有‘旁的女人老子都當她們隻是空氣’……嗯,這樣的話,貌似我沒有記錯吧?唉,年紀大了一些,這記憶力就果然不如年輕人了。”
(這瘋婆子剛才一定也躲在城門口聽見老子說的這番話了!)
夏亞心中腹誹。
但是他臉上隻能堆出笑容來:“怎麼會呢?在兒子心中,養母大人雖然不是我生母,但是對我恩同再造,我心中一直對養母大人是飽含崇敬的……”
“哦,是麼?可是我剛才又好像聽見有人說‘誰來打攪老子,直接拖出去砍了!’這樣的話呢……唉……”
梅林繼續搖頭歎氣。
“好吧好吧!”夏亞終於放下了艾德琳,將女孩拉到自己身後,瞪著梅林:“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很簡單,我是來救你的命的,你這個滿腦子欲火的蠢小子。”梅林一臉的不屑,然後歎了口氣,眼神越過了夏亞,落在了夏亞身後的艾德琳的身上:“艾德琳,你真的以為事情會這麼簡單麼?還是……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這件麻煩告訴你的未婚夫呢?”
老實說,梅林說的這幾句話,夏亞基本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至少有一個詞兒他聽明白的。
麻煩!
是的,沒錯,就是“麻煩”!
在經曆過了無數麻煩之後,夏亞對這個詞兒就變得特別敏感。
尤其是這個詞兒從梅林的嘴巴裏說出來的時候!
如果一件事情對於梅林這樣的人來說都是“麻煩”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就真的……很麻煩了!
夏亞看了看梅林,發覺梅林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然後他轉身看了看艾德琳,艾德琳一臉無辜的表情,有些慌張:“夏亞,我並不知道……事情也許沒那麼嚴重,我想……”
“到底發生了什麼?”夏亞抱著艾德琳,柔聲道。
艾德琳深深的吸了口氣:“就在……你出征不久之後,家裏來了一個訪客,是你認識的人,然後我和黛芬尼,看他實在是太可憐的,所以我們答應了他,陪他一起去做一件事情……”
……
……
好吧,讓我們暫時把時間推回到數月之前。
野火原,野火鎮。
艾德琳和黛芬尼兩人陪著一個叫做亞斯蘭的老頭子來到這裏。不過亞斯蘭在野火鎮外就已經消失了,隻是在消失之前,交待過兩個女孩子:“我就在周圍你們看不到的地方,你們隻要去見索非亞,把她吸引出來,然後讓我悄悄的看上她一眼,我就滿足了。”然後又附加了一個條件:“隻要你們肯幫我做完這件事情,我就立刻南下去找夏亞,然後暗中保護他幫助他打贏這場仗,什麼曼寧格,對我老人家來說不過就是揮揮手就滅掉的事情……”
請注意,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發生在艾德琳和黛芬尼第一次陪亞斯蘭來到野火鎮的時候,當時夏亞還在南邊的西爾坦郡準備著和曼寧格決戰。
然後……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複雜了。
按照艾德琳的描述,第一次“偷窺”索非亞大嬸的行動很成功。
她和黛芬尼兩人聯袂來到了那個小酒館拜會索非亞大嬸,對於這兩個年輕漂亮女孩子的來訪,慈祥的索非亞大嬸顯得很高興,甚至親自下廚做了兩個拿手的菜來招待兩個女孩子,還陪著她們一起喝了一小壺自己酒館裏釀的甜酒。
在一頓愉快的晚餐之後,索非亞大嬸親自送兩個女孩出了鎮子,大家揮手告別。
艾德琳和黛芬尼和索非亞大嬸告別之後,各自心中鬆了口氣。她們明白,這一次的事情終於圓滿完成了。索非亞大嬸送自己出城的時候,在野外,那個叫亞斯蘭的老頭子一定在暗中看到了索非亞大嬸了。
一切都很順利,沒有出任何的差錯。
……
……
“第一次去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切看上去都很順利,我們心想,事情這麼就算是完成了。”
艾德琳看著夏亞的眼睛,語氣有些勉強。
“等等。”夏亞皺了皺眉:“你說‘第一次’,嗯?第一次?難道你們去了野火鎮不止一次?你們後來又去了第二次?”
“準確的說,是二十六次。”
旁邊一個聲音毫無征兆的陡然響起,讓夏亞一驚!
夏亞猛然扭過頭,就看見了亞斯蘭這個老家夥!
和之前見麵的時候相比,亞斯蘭現在的模樣看上去糟透了。
他原本還算整齊的頭發和胡須都亂成了一團,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臉上還帶著幾塊淤青,一隻手臂吊在胸前,胳膊上纏了厚厚的紗布,下麵還有血色滲出來。
老家夥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人狠狠的臭揍了一通!
甚至就連他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嘶啞——夏亞仔細多看了兩眼,才發現老家夥的喉嚨上腫了起來,仿佛被什麼人狠狠的在喉嚨上痛擊了一下子。
“亞斯蘭?見鬼!你怎麼也在這裏!這是我的房間!老天,難道今天所有的人都跑到我的房間裏來了嗎!”
夏亞氣得跳腳。
然後,在他發完火之後,猛然想起了什麼,瞪著亞斯蘭:“你剛才說什麼?二十六次?你們一共去了二十六次?”
“……是的,二十六次。”亞斯蘭的語氣很沮喪,就好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
……
對於亞斯蘭這樣的人來說,身為大陸頂尖強者的行列,成名數十年,當世能當他對手的人幾乎一隻手就能數的出來。老家夥無欲無求,縱橫天下,恣意逍遙,這世界上實在已經很少有什麼事情會讓他害怕的。
但是……真的去和索非亞大嬸見麵,卻依然讓這位戰意劍聖生出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事實證明了,在對待這種感情問題的時候,什麼劍聖也好,或者毛頭小夥子也罷,其實表現都差不太多。
第一次悄悄的在野火鎮的城外,準確的說是躲藏在某一棵大樹上,看到了城門之下,送兩個女孩出來的索非亞大嬸,亞斯蘭終於可謂是得償夙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