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你不會是想說武藝高強的你被某個魯漢子輕推了一把就摔出行列了吧,嗯?”
阿鬱渾身一凜,身體僵硬得不能再僵硬,良久無言。雉姬也不催促,平和的目光望著對方,無形之中給與壓力。
……
阿鬱的唇蠕了蠕,半晌才麵色一正躬身一揖道:“阿鬱的確自小習武,而且武技略有所成,心中一直想要報效於國家。隻是一直苦於朝中奸佞當道,賊子橫行,沒有我鬱博彥的立足之地,所以一直隱姓埋名…”
又是一個鬱鬱不得誌的青年才俊…大宋,你至今日尚未崩塌,還真不能說是個奇跡…
雉姬的眸子轉了轉,前後一想,大致明了了眼前立著的阿鬱是縣令遲茂然收留的廝仆,但是他一直在盡自己的力量來幫助遲茂然處理此次災情的各項措施。難怪剛剛回稟的人說現下縣中做的種種措施雖然徹底不足,卻細心有餘。她觀那縣令遲茂然空有一身凜然正氣,卻缺乏那種細致入微的眼力,所以當下便懷疑有人在他身後充當幕僚的角色,果不其然…隻是,沒想到竟然會是個少年。
“遲茂然雖善,但你始終清楚他給不了你要的空間,所以你想留在我身邊,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是麼?”
“沒錯。”鬱博彥回答得很是幹脆。
“難道你就不怕我覺得你立場不定?”“立場不定”這個詞雖然說的不是很明顯,力度也不佳,但卻十足顯露出雉姬對“牆頭草”態度的不認同。雉姬倒想看看,在崇尚忠仁的世間,這個叫鬱博彥的人拿什麼讓自己收的他心服口服。
“天大地大,有幕僚之才的人何其多?然而真正得其所用的複又幾人?我鬱博彥不想做什麼所謂的忠臣雅士,我隻想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自己多年寒窗苦讀的歲月,讓我這一身學識得其所用。至於天下,那是能者圖之,誰有能力給我建功立業的機會,我便輔佐於誰。我鬱博彥從不相信愚忠的肝膽,我隻相信自己的眼力!”
雉姬深深注視著鬱博彥的眸中,犀利的眸光像是要射穿他的心底。而慷慨激昂了一番的鬱博彥也無畏的抬起頭來,毫不退縮的與雉姬對視著。
“放肆!口出狂言!鬱博彥,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雉姬的聲音瞬間愣了下去,猶如六月突降的寒冰,打了人一個措手不及。
鬱博彥渾身一凜,不到深秋的空氣毫不留情的吹到他身上,竟然帶有了幾分冬天蕭索嚴寒的味道。
他咬了咬牙,一聲不吭的筆直的立在那裏,像是要化為一尊雕像。
在這靜可聽針的沉鬱氣氛裏,阿鬱似乎能聽到廂房外霜降無聲的聲音。
(感謝命大的打賞,妍子今天奉上新更兩篇,望大大笑納~~哢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