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光禿禿的樹梢掛著一輪殘月,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夜已過半。
房間裏頭,床旁落下一地灑落的衣衫,一件疊著一件,一室的腥膳味,濃烈的彌散開。
精雕細刻的紫檀木製成的床鋪吱丫吱丫發響,男人粗喘的聲音終在一聲低吼中平落。
皇甫琛放平身軀,環抱住一身粉痕的女人,低頭吻了吻女人眼角的淚水,“哭什麼?很疼嗎?”
葉嫣然無力地被男人摟在懷中,水眸澄澄,撇過臉去,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在心尖彌散,究竟自己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不敢看我?”皇甫琛單手捏住女人的下巴,將她的臉扳過來,正對著自己,“害羞了嗎?”
葉嫣然清冷地吐聲,“畜生不值得一看!”
皇甫琛目光驟冷,如鐵般發硬的胳膊緊緊地收住了女人的羸弱的身子,聲音冷沉,“怎麼?該不會到現在,你還想著嫁給阿卓?”
葉嫣然哽在喉中的酸澀又一次湧上來,悲慟地抽泣,肩膀一顫一顫,整顆心都碎了。
“不許哭!!”皇甫琛怒聲命令,手指頭摩挲著女人的下巴,“跟了本帥,有讓你這麼痛苦嗎?這是很多女人求之不得的!”
葉嫣然淚水漣漣,不停地滾落,泣不成聲,眸光裏頭充斥著落寞,語不成調,“痛。。我好痛。。。心好痛。。為什麼要讓我遇見你,若是時間能夠輪回,我再也不去齊州!!”
葉嫣然哭聲越發淒楚,雙肩抽泣得發顫。
皇甫琛聽著,麵目森冷暗沉,心口猶如盈滿的一罐水,被生生地摔碎,水灑落一地,心落了個空,空得令人難受。
“不要再哭了!!”皇甫琛聽著女人的哭聲,心煩意亂,厲聲喝斥。
“嗚~~嗚~~”葉嫣然完全控製不住心中的痛,哭聲淒楚得令人發寒,她幻想已久,和阿卓相濡以沫的光景在腦中一點點擊碎,心痛得快要淹埋了自己。
皇甫琛一陣惱怒,雙掌一把捧住了女人的臉蛋,那一張小巧的臉蛋布滿了淚痕,眸光暗淡。
“葉嫣然!!別再哭了!!你聽見了沒有?”
皇甫琛手掌捏著女人的下巴,另外一隻手掌不停地撫幹女人的淚水,“笑!笑一個給我看看!笑!”
任由皇甫琛如何撫幹女人臉頰的淚水,葉嫣然淚水止不住地再次掉落,越發洶湧,喃喃言語,“阿卓。。為什麼。。。”
皇甫琛越發聽不下去,傾過身軀,一口含住了女人的唇,混著拿鹹澀的淚水一口口地吞入腹中。
男人的身軀覆上女人的身子,卷入被褥下,赤條條的肌膚相觸,令葉嫣然的心已然沉落到無底的深潭。
皇甫琛滿心的怒氣盈滿,恨不得將這口怒氣吞入,帶著發狠的力度,將女人一點點吞噬。
夜色漸漸泛著藍,像是要迎接破曉的來臨。
這一夜,皇甫琛無休無止地索取,像是井水裏頭的水一次次地上漲,一次次地沉落,在女人身上落下斑駁的痕跡,他唯有用這種方式,昭告自己對這個女人身和心的占有。
次日上午,天色已經大亮了,快要臨近晌午的光景。
葉嫣然微微睜開雙眸,渾身酸痛,感受到身上纏繞的體溫,心口覆蓋著那一隻粗糲的手掌,身下被男人雙腳纏繞住。
抬眸間,葉嫣然看著男人閉目未醒的睡顏,心沉落,隻是靜靜地看著。
看著男人冷峻剛毅的輪廓,線條分明,高挺鼻梁下,那一張菲薄的唇瓣緊抿著,下巴依稀可以看見那短小的胡渣子,多少次用這張唇親吻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次被咯得生疼。
葉嫣然心一點點縮住,垂下眸子,伸手正要抽離男人的胸膛。
猝然間,皇甫琛的手掌一把抓住女人正要抽離的手,“看夠了就想跑?”
葉嫣然愣了下,看著醒來的男人,一陣錯愕,“你一直都醒著?”
皇甫琛輕笑一聲,如此森冷的臉龐猝然幻化出如此溫和的笑意,葉嫣然愣怔了片刻。
“早醒了,本想不打擾你休息,想不到你這麼快就醒了,看來你這身板子比我想得能夠經受!這樣很好!”
葉嫣然見著男人說著些不堪入耳的話,撇過臉,靜默不語。
皇甫琛不依不饒地扳過女人的臉蛋,“看著我!”
葉嫣然眸光泛著恨意瞪著頭頂的男人,“。。。”
“說!要不要做本帥的女人?”皇甫琛幹淨利索地質問。
“不做!”葉嫣然堅定地回落。
皇甫琛禁不住冷聲發笑,摩挲著女人的臉蛋,“不願意沒事,如此暗度陳倉,本帥覺得也不錯,很痛快!”
“你休想!!”葉嫣然氣得心口一陣陣起伏,“皇甫琛,我不是你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我葉嫣然有血有肉,你不能左右我!”
皇甫琛翻身覆在女人的身上,笑得幾分邪魅,“那你告訴我,不能左右你?昨晚你與本帥雲雨一夜,是何感受?嗯?”
男人的手指頭輕輕地挑起了女人的下巴,帶著幾分魅惑的聲音。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葉嫣然一把拍落男人的手掌,不予回答。
這一夜的淩辱對葉嫣然來說,是一夜的恥辱,渾身都是男人強烈的氣息,身下粘稠的感覺,讓她由衷覺得惡心。
“正好,本帥也該回督軍府,帶你去見見心心念念的阿卓!”皇甫琛聲音透著幾分嘲諷。
皇甫琛單臂攬起了女人的腰,連著起床。
皇甫琛下床,開始撿起地上的戎裝,如數套上,葉嫣然見著男人穿好了一身戎裝,依舊縮在被褥裏頭。
“還不下床穿衣服?沒力氣?”皇甫琛係號腰間的皮帶,看向了床上的女人,“需要本帥親自為你更衣?”
葉嫣然猛然抬頭,“不需要!你出去!我自己會穿!”
皇甫琛走上前,雙臂撐在了葉嫣然的雙側,鷹眸泛著幾分邪惡的笑意,“害羞?哪個地方我沒看過?而且本帥記性很好,看過的都會記在腦子裏頭!”
皇甫琛手指頭點了點自己的腦門,隨後直起身軀,背手身後出了房間。
晌午,督軍府。
皇甫琛一身整齊的戎裝,容光煥發,身後跟著陳副官,葉嫣然在後麵走得緩慢,葉嫣然在汽車上執拗了許久,卻抵不過這個狂妄男人的執著,硬是將她帶來了督軍府。
皇甫琛猛然停下了腳步,目光淩厲地射向了葉嫣然,冷笑道,“怎麼?還疼?需要本帥抱你進去見阿卓嗎?”
葉嫣然咽下氣,清冷地揚聲,“不用!你走你的,我自己會找阿卓!”
皇甫琛輕哼一聲,繼續朝著裏頭走去。
客廳裏頭,皇甫琛剛一踏進正廳,老督軍連著一眾人都站了起來。
“啪啪啪!”一陣響亮的鼓掌聲落下,老督軍上前,手掌重重地拍了拍皇甫琛的肩頭,“真不愧我皇甫萬山的好兒子,驍勇善戰,如此之快就坐穩齊州這塊關隘要地,如今我們皇甫家這軍威是越來越響亮了!”
葉嫣然站在門口,看著裏頭一群人不停地朝著皇甫琛恭賀,見著他被萬人簇擁,心裏頭說不上什麼滋味,這樣的男人終究不屬於一個人的,他的心屬於這個天下,他的身屬於那麼一眾女人。
“然兒,你怎麼過來了?”皇甫卓剛好聽到丫鬟來報,從後宅趕了過來,一眼瞧見了葉嫣然。
葉嫣然看見皇甫卓,眸色幾分慌閃,“我。。我。。”
“葉小姐是我送過來的!”皇甫琛聲音洪亮的落下,早在皇甫卓進來的時候,他就瞥見了。
皇甫卓目光暗了幾分,端倪著眼前的葉嫣然,聲音幾分低落,“然兒,是真的嗎?是大哥送你過來的?”
葉嫣然點了點頭,不敢去看皇甫卓的眼睛,“嗯。。剛好碰見。”
皇甫琛走了過來,眉目噙著幾分得意,落在皇甫卓臉上,似笑非笑道,“阿卓,你這和葉小姐的婚事可定了?”
葉嫣然猛然抬頭,看向了皇甫琛,一雙水眸盈滿了憤恨,心口說不出的難受。
“對啊!”這時候,督軍夫人走上前,“這伯琛凱旋而歸,這阿卓的婚事也該辦了,正好湊個雙喜臨門,好好熱鬧熱鬧!”
“對啊!”
“對啊!”那些個姨太太都連忙讚同地附和道。
老督軍的另外一位姨太太連忙上前,對著督軍夫人開口道,“今兒都臘月二十七了,明兒就過年了,這下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大姐,你看如何?”
督軍夫人點了點頭,“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要不就這麼定了,趁著戰役大捷,大家就樂嗬樂嗬!督軍,您看如何?”
督軍夫人轉向了老督軍,老督軍聲音洪亮,“那就下月初八,讓各房的人都準備起來,請帖什麼請個先生過來寫好,該請的都請了!”
“好啊!真是大喜事了!”眾人都歡喜地附和著。
皇甫琛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落在葉嫣然臉上。
葉嫣然眸光痛恨地對上皇甫琛的眼睛,酸澀的淚水哽在喉中。
一旁的皇甫卓沉默了,看著眼前兩人之間的眉目傳遞,心中的猜疑已經落實了,心涼了大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