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樓下。
靳越站在汽車前,一手夾著煙,明媚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側身的光華,吞雲吐霧的側臉,一層迷醉的陰柔之美。
陳副官小跑上前,遞上了一張出城通行派司,畢竟這是鎮軍的地界。
“靳帥,這是齊州出城的通信派司,一路好走。”
靳越的副官林成接過那一張通行派司。
很快汽車啟動,離開了醫館門口。
汽車後座,靳越視線落在齊州城,街道上一排排的商鋪,小攤小販。
“二少,您成全了皇甫琛和葉小姐,真君子!”林成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靳越目光幽幽地落在了車窗外,寡淡的聲音砸落,“美人鄉英雄塚,最讓人流連忘返,皇甫琛已經大半年都在停兵休戰,妻子孩子熱炕頭,喪失鬥誌,成全他於我最好不過!”
林成為之一驚,看向了靳越,若有所思道,“二少,老夫人請你回渠丹,說是要讓您和齊小姐訂婚,臘月就可以完婚。”
“到了建州,你立刻給渠丹回一封電報,就說建州軍事繁忙,婚事暫擱!”靳越冷聲回落。
林成想了想,有點犯難,“二少,如今您是單軍主帥,繼承這督軍之位,單軍督軍至今未有一妻一妾,恐怕再難推脫,老夫人會大發雷霆!”
靳越回想起兒時,老夫人對自己母親嫌棄冷淡的態度,這心裏頭對老夫人也是膈應。
“按我說的辦!推了!”靳越冷沉落聲。
靳越目光落在車窗外,齊州比建州繁華,盡落他的眼底。
高處不勝寒,若想要成就一番霸業,孤獨是王者的命運,兒女情長隻是牽絆,為了子嗣去娶妻,我靳越辦不到!
“是!二少。”林成沉聲落下,心裏頭想著這二少究竟何時能夠遇見一位心儀的女子,可以照顧他,解開他心懷的女子。
雷雨之夜,是二少多年的頑疾,不知道未來的督軍夫人是否能夠敞開心懷去包容二少,安撫他。
汽車不一會兒駛出了齊州,朝著建州開去。
。。。。。
午後時分,醫館裏頭。
病房門開了,露絲醫生剛剛走出來,滿頭大汗。
“怎麼樣了?子彈可取出了?”皇甫琛焦急地上前詢問。
“大帥,您請放心,子彈打偏了,沒有命中要害,取出來,不過夫人身體弱,需要休息時日。”露絲醫生沉聲落下。
片刻之後。
病房裏,病床上躺著昏迷未醒的葉嫣然,一旁守著雙目濕潤的男人,伸手握著女人的手,不停地親吻著。
“嫣兒。。。你待伯琛如此情深義重,今生有你,愛你疼你,至死不渝。”
葉嫣然昏睡著,雙眸清淺地閉著,一旁的皇甫琛雙目隻是這麼專注凝視著女人的睡顏。
。。。
入夜時分。
這時候,陳副官輕手輕腳進了病房。
“大帥,這午飯您沒吃,這晚飯你也要吃,等夫人醒來,看見你沒吃飯,估計要心疼你了。”
皇甫琛揮了揮手,沉聲落下,“你讓人把飯菜送進來,我在這裏吃,簡單兩道菜就好,別擺放了一桌子。”
“是,大帥。”陳副官退了出去,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大帥。
此次夫人為大帥擋了一槍,大帥心裏頭該喜該憂?真是情字磨人。
。。。
夜深人靜時分。
思遠七號公館,房間裏頭。
傅安妮換上了一身新買的桃紅色絲綢睡袍,香肩微露,躺在了床榻上,百無聊賴。
時不時側頭掃了一眼那一扇微敞開的窗戶,久久也等不來人影。
傅安妮輾轉反側了許久,又是側頭看向了窗戶那頭。
“奇怪了!這小副官,怎麼還不來?”傅安妮鬱悶地坐了起來,嘀咕著言語,看著窗戶,久久地盯著,仿佛能夠盯出一個洞來。
傅安妮坐了一陣子,終是下床,走到了窗戶前,伸手推開兩扇窗,看向了樓下,靜悄悄的一片,黑漆漆的一片合歡樹,和那一片花圃。
那一夜雨夜,花圃裏頭的翻雲覆雨,猛然竄入了傅安妮的腦海。
傅安妮一顆心嘭嘭亂跳了起來。
傅安妮站在窗戶旁,左等右等了許久,越發心裏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