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鵝毛般的大雪飄飛。
渠丹,籠罩在茫茫雪霧之中,許多年了,渠丹未下過如此大的雪,整座城都要被冰封的感覺,地麵上積了厚厚的白雪。
夜深了。
聚香樓,大紅燈籠亮著紅光,一串連著一串並排,在風雪中搖晃。
琵琶彈奏聲,歌聲從樓裏傳了出來,任誰都知道,這裏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即使是天寒地凍,這裏暖烘烘,即使夜深人靜,這裏鶯歌燕舞,熱鬧非凡。
香樓裏的廳堂,一位披金戴銀的老鴇站在了台上,揮動著手中的手絹,朝著台下的各位爺們,笑眯眯地開口道。
“各位老板,各位爺爺,今晚我們聚香樓迎來了一位嬌美可人的小娘子,今夜頭次掛牌!各位老板聽清楚了!這可是頭次掛牌!還是個清倌人~”
老鴇不停地強調這頭次,眼睛眨了眨。
“呼呼~~”台下一片唏噓聲,緊接著很多男人的臉龐都泛起了一層紅光,貪婪盡現。
“陳媽媽,快點把那小娘子請出來!快點啊!”
“對啊!快點請出來!讓我們爺幾個瞧瞧,漂不漂亮,是不是值得我們掏錢袋子!”
“對啊~,快點!我們幾個都等不及了,這清倌人,我們爺們都喜歡!”(清倌人:還沒賣身的歡場女子)
“哈哈哈~~”
台下一群大老爺們起哄了起來,有些人身旁已經摟著一個女人,有的甚至是左擁右抱。
“大家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媽媽我立刻請小娘子出來。”
老鴇朝著後頭的那龜公眨了眨眼睛,龜公立刻明白了過來。(龜公:過去拉皮條的男人)
不一會兒,兩個樓裏的婆子押著一位身穿大紅色刺繡斜襟套襖的女子出來,女子明顯是被強迫抓來的,一直掙紮著。
“坐下!”兩個婆子喝了一句,將她死死地按下去,坐在了椅子上。
胡晴一直低著頭,雙眸裏盈滿了淚水,這一路南下廣平,卻不料遇見了土匪,錢財被劫了,爹爹被害了,至於那梅蘭母女倆去了哪裏,也不知所蹤,自己卻是被土匪賣入了這種煙花之地。
“哎呦呦,這頭怎麼低著,快抬頭啊!”
“對啊!抬頭!讓爺看看,長得好看不?”
一群男人開始火急寥寥地起哄了。
老鴇見著,立刻走到了胡晴的跟前,朝著一個婆子遞了個眼色。
一位婆子立刻伸手遏住了胡晴的臉蛋,硬是抬起她的下巴。
“抬頭!看著每位老板!”老婆子喝道。
胡晴被強製地抬頭,一雙靈動的眼睛,很大很亮,盈滿了淚水,瓷白的肌膚,光滑無暇,那一點朱唇抹了紅,塗得異常鮮豔,配上了那一雙淚眸,多了幾分淒美的光豔,原先那一頭長發被挽起來,用鳳冠扣住,這一身紅喜服,乍一看以為她是真的新娘子。
這勾欄院的規矩,這清倌人第一夜掛牌,這就是嫁人了,都是新娘子打扮。
胡晴對上台下那一雙雙貪婪淫邪的眼睛,一顆心緊緊地縮成了一團,要讓她從今以後在這些男人身下輾轉承歡,一個又一個!
“不不!不不!”胡晴不停地搖頭,小手緊緊地攥住了,發絲上的發釵搖晃著。
“長得真水靈,爺喜歡!快開價!”
“對啊,掛牌價多少大洋!媽媽別磨蹭了,快告訴大家!”那些個男人躍躍欲試,都嚷嚷著要知道這掛牌的身價。
一旁的老鴇立刻扯開了嗓子,尖利的嗓音,笑眯眯的樣子,“各位老板,各位爺爺,這位小娘子藝名錦瑟,今夜第一夜掛牌,掛牌價五百個大洋!”
“噢~~這麼高!”有的人發出驚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