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川從1972年發表《打鐵的手》、《車間群英讚》、《頂梁柱歌》等詩作以來,已走了十年的創作之路。
這個參過軍、當過工人的詩歌作者開始學習寫詩的時候,正值“四人幫”在文壇倒行逆施、稱王稱霸之日,不可避免地要受到當時文藝謬論和幫風幫氣的影響。然而,我們沒有理由過多地苛求這位年輕的詩人。我們所關心的是:粉碎“四人幫”以後,肖川在藝術上是駕輕就熟,還是另辟蹊徑了呢?
“做擊水的人,唱奮進的歌”(《見黃河》),肖川近幾年來在區內外發表的近二百首新作表明:他沒有停止前進的步伐。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精神鼓舞下,他和廣大詩歌作者一道,砸碎“四人幫”的思想鐐銬,衝破文藝禁區,逐步將自己的創作納入革命現實主義的軌道,他勇於探索,敢於創新,寫出了不少情真意切的詩歌,真實地反映了現實生活和時代風貌。
首先,肖川的詩歌新作在題材方麵有所擴大。過去,由於客觀條件的限製,他主要反映自己所在工廠的生活,題材麵比較狹窄。粉碎“四人幫”以後,肖川常深入農村生活,並有機會到祖國南方沿海參觀訪問,隨著閱曆的增長,思想的充實,視野的擴大,生活倉庫的豐富,在題材上必然會出現新的開拓。肖川,這個塞上的歌手,更致力於塞上題材的抒寫,他把那真摯而深沉的歌獻給了哺育他的土地。他的愛是深沉的、執著的,正像他在《我屬於塞上》中所說的那樣:
我不相信,不愛母親,會愛人民,
我不相信,不愛腳下寸土,會愛萬裏山河。
我屬於塞上,我屬於祖國……
在另一首詩中,他進而這樣寫道:
即使有一天——熄滅了我生命的蠟燭,
我的心,也不離金子一樣的黃土,
我不滅的詩魂,永遠依偎在母親胸脯。
(《金子一樣黃澄澄的土地喲……》)
肖川寫了不少歌唱寧夏風光的詩,如《石嘴山》、《古峽春雨》、《沙坡頭,微笑地走向世界》、《竹葉吟》等等。這位塞上歌手的足跡所至,幾乎都留有自己的讚歌。除了對塞上的熱情歌頌外,他還有歌頌遼闊粗獷的西北山川和景色旖旎的南國風光的篇章(《迷人的大西北》和組詩《南行草》)。他的反映工業、農業和其他戰線題材的詩篇,給人突出的感覺是,表現了年輕建設者的豪情,充滿了昂揚的格調,強烈的時代精神。詩中有紮根西北的支邊青年(《春日寄語》、《海河女兒》),有“眼裏含著未來”、“心裏裝著祖國”的采油姑娘,有誓當開挖地下寶藏的“先遣鑽頭”、描繪大漠新色的勘探人員,有奮戰荒原礦山的創業者(《瀚海情》、《漠中行》、《煤海行》等),富有生活氣息的《口弦之音》、《農村人物卡片》、《新村行》、《盤山行》等,反映了我區農村實行生產責任製後出現的嶄新風貌。
其次,我們看到,肖川的詩歌新作在思想深度上有新的開掘。他抒情言誌,敘事寫景,力求清新明快,凝練樸實,寫出一定的思想深度。《信念》一詩,是他經曆狂熱之後冷靜思考的結果。他用形象的語言告訴被耽誤的一代不能丟掉“金子一樣的信念”,激勵自己和同齡人:
痛定之後,
該學抖掉冰雪的青鬆,
向上挺拔;
沉思之後,
該像奔騰出閘的江水,
向前進發。
在前幾年,一些青年對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信仰發生動搖的時候,這首詩的發表無疑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沙坡頭,微笑地走向世界》顯然是有感於某些人民族自尊心的喪失而作。“騰格裏邊緣有片神奇的新綠”——這是中衛沙坡頭治沙站科技人員和職工二十多年來同風沙搏擊的成果。這一奇跡,吸引著人們包括外國專家學者遠道而來觀摩欣賞。詩人抓住了這一大長中國人民誌氣的典型事件,深入開掘,揭示出深刻的思想內涵:
在沙漠無情吞噬著人類的今天,
中國,卻教荒沙敗北,獨唱勝利,
沙坡頭,微笑地走向世界,
哪怕是一株小草,也高挺著身軀……
“微笑地走向世界”的沙坡頭,可以看作不卑不亢的、具有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的中國人民精神麵貌的真實寫照。《洪峰從這裏經過》這首詩沒有單純地記錄1981年發生在塞上的一次黃河險情:“洪峰突破了水位紅線,/大浪要砸垮古老的河槽”,正是通過抗洪鬥爭的描繪,表現了作者的堅定信念:“黨在、人民在,社會主義堤壩不會坍倒”!其他一些托物詠懷、借景抒情的小詩,也不乏寓意深刻之作,比如《高原》與《煤之辭》兩首。前者意境遼闊,比喻新奇,“高原”乃是祖國之象征;後者浮想聯翩,蘊涵哲理,“煤”為作者幽思之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