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沒有呢,千真萬確呢!”“誰幹出這缺德事啊!”
“那我就不曉得咯!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講的啊!”
站在院子裏的趙小蒙下意識地抬頭望了望天空。他看到母親正義憤填膺地打抱不平起來。她的樣子非常氣憤,旁邊幾位嬸嬸隨聲附和著。她們七嘴八舌開始議論起來,猜哪個壞蛋是罪魁禍首。
全石門的男人被她們逐一地梳理了一遍。他們的女人都紛紛為自己男人開脫,“我相信我男人不敢幹這種事,那還得了,他要敢幹出這樣的事,他以後就不要再見我麵了……借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
她們就像一群快樂的母雞,為羅光頭提供的驚天秘密興奮得活兒都不幹了。石門的男人一個一個地被排除嫌疑,最後她們心有不甘地重新開始。
“會不會是劉永達哦?”“他不是最憎恨別人把他和李玉蘭靠嗎?”“嘴上是這麼說,背後誰曉得呢!”“興許他故意這樣講,別人就不懷疑是他了!”“對,有點道理,我看有點像他幹的。”“一輩子沒沾過女人身,全石門也隻有他能幹出這種事來吧。”“是啊,自家的母豬都敢搞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他平時老實巴交的。”“我看他倆還真是很般配的一對,不過劉永達也裝得太像了!”趙小蒙無聊地躺在條凳上,蔚藍色的天空有一架白色的飛機正從他家屋頂幾千米高的上空飛過。他想坐在那麼高的飛機上,能不能望得見衛星?哪些衛星眼下在做什麼呢?
婦女們還在議論著。劉永達已經被她們一錘定音地鎖定為重點嫌疑人。趙小蒙低垂著手臂,在地麵上無聊地畫著圓圈。他想要是衛星把拍下來的圖片寄到石門來就好了。他覺得老實巴交的劉永達這回有點吃啞巴虧了,以他的脾氣,八張嘴也沒法辯白了。
劉永達被認為是播種者的事在石門迅速傳開。趙小蒙能感受到劉永達的憤怒。這位平時一天擠不出幾句話來的老光棍麵帶慍色,他提著鋤頭最先找到羅光頭。
“你和我說說……我是在哪兒和……和李玉蘭……搞……搞上的!”
眾。”
“嗬嗬,我怎麼曉得你們什麼時候搞上的,你們又沒請過我去當觀“你亂說……我……我和你拚了!”
羅光頭一邊跑一邊笑,他一點也不懼怕。“你搞了就搞了嘛,難道還想殺了我滅口,地球人都知道你和她搞上了嘛!”
一整天,劉永達見誰都不理。石門的大常和他開了句玩笑,被他從背後偷襲了一扁擔,兩人為此打了一架。大常將年老力衰的劉永達按在地上,一邊打一邊說:“誰不曉得你憋得要操豬!”
那是劉永達一生的笑話。他還年輕的時候,養了頭母豬,發情的時候,他被人撞見正在和它做著那事呢。石門人為此常拿這個和劉永達開玩笑。那是控製劉永達的殺手鐧,被石門人常掛嘴邊。
第二天一大早,趙小蒙遠遠地看見李文玄背後跟了一群人往劉永達家來了。他認得早已嫁到楓樹的李香蘭,她身後是她的瓦匠丈夫以及他的兩個弟弟。劉永達正準備曬穀子,望著李文玄他們到來,有些迷惑不解。他還來不及開口,瓦匠一腳踢開籮筐,提高嗓子說:“你還有心思曬穀子啊!”劉永達一邊彎腰去撿滾出老遠的籮筐一邊說:“出什麼事了?”李文玄指了指李香蘭說:“這位你認得嗎?”劉永達點點頭說認得。
“那她妹妹李玉蘭你就更加認得咯!”
劉永達猛然醒過來,頭做撥浪鼓狀說:“不關我事,不關我事!”李文玄說:“老劉,大男人敢作敢當,得了便宜還去賣乖就不好了。”劉永達哭喪著臉,額上的抬頭紋堆起老高,哀苦著說:“文玄哥,這事真不是我幹的,我發誓要是我幹的,讓我死後沒人抬棺。”
李文玄抖出一根煙,遞給劉永達,然後拍了拍他的肩頭,轉頭朝李香蘭夫婦笑著說:“老劉,你這樣可要不得囉,男人做事要負責,這個可不是你家的母豬哦!你還不承認,上回我就撞見你在河邊和李玉蘭兩人摟在一起,這可是我親眼看見的,你可別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