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3年6月8日上午2:35分
越南
峴港野戰醫院休息室
空中飛舞的探照燈光將整個峴港照射得如同白晝,與城市之外好幾英裏被“翔鶴”戰機轟炸得破碎不堪的燃燒地平線相映襯在一起。象征著偃旗息鼓的黑夜沒有降臨,白天的血戰遠未結束,帝國大軍已經包圍了這座孤城,戰鬥沒有止境,在這個新的戰場,“亂龍旗”已經重新傲立在堡壘的頂端,全麵的衝突,它即將再次爆發。。。。。。。。。。。。。。。。
昏暗的休息室內,僅有的一盞小藍燈散發出零碎的點點光亮。不斷在遠方爆炸的帝國炮彈所引發的震動將床頭桌上的水杯震得漣漪不斷。躺在床上的齋藤陌暉原本幹淨的“Sariel”製服早已被硝煙與鮮血浸染得模糊不清,紫色短亂發的男子滿頭大汗,不時發出渾渾噩噩、語無倫次的囈語。齋藤正在夢中與心魔作戰,那場他親眼目睹的噩夢,必須由他自己走出來。
直江謙惠默默地坐在床邊,看著好友與自己的夢魘掙紮。萬萬沒想到,上杉瞳竟然和自己一樣是這稀有的Rh陰性血;不過也幸虧自己是這個稀有的血型,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拯救了上杉瞳瀕危的生命,阻止了齋藤陌暉化作羅刹的導火索引爆。直江高度緊繃的神經已經不再允許內部出現任何哪怕隻有一絲可能引起共和軍崩潰的因素,“陌暉絕不能倒下,”這個念頭在謙惠的腦海裏不斷重複著,在遭遇嚴重損失的當下,共和軍太需要一個能夠帶領他們奮戰到底的真正武士了,而毫無疑問,那個人就是齋藤陌暉,自己很了解的這位宿友。
“……從現在來看,或許……已經沒必要再懷疑上杉的忠誠了呢……”說到上杉,直江再一次想到了上杉的來曆問題。不過很顯然,在這兩個月為了共和國已經先後兩次身負重傷的上杉瞳,她的忠誠,的確是毋庸置疑。
“咳咳咳……!”病床上的齋藤陌暉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隨即,這個已經大汗淋漓的男子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平日裏一向冷靜的麵容此刻更多的,是憔悴,以及對夢境的驚悚。
“呼……呼……”齋藤把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大口呼吸著空氣來平複自己的內心,從某種意義上說,現在,那個冷峻的劍客齋藤陌暉回來了,羅刹,暫時遠離了這個不安的軀體。
“噩夢嗎,陌暉君?”直江站起身來。
“呼……”齋藤抬頭望著剛才把自己打暈的好友,緩緩地點了點沾滿汗水與鮮血的頭,“嗯,是啊…………很可怕的夢呢。”
“振作起來,戰鬥還沒結束,”謙惠拍了拍齋藤的肩頭,“全體維新武士需要你的回歸!”
“可是……”齋藤想說些什麼,但已經恢複理智的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上杉瞳的血型……和我的血型,一樣。”直江謙惠說道,“所以,你不用擔心她,她暫時還不用去比良阪報到。。。”
“嗯……是嗎,”齋藤頓時感覺一塊石頭落入心底,“還真是謙惠呢……那麼,我就替瞳誠惶誠恐地表示……”
“你,不用給我說這些,齋藤陌暉,”謙惠抬起右臂,“現在,你能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戰場,我就心滿意足了。上杉瞳的忠誠令我為之觸動,她的性命,屬於日本共和國,我有理由守護。。”
“嘛,這就不用再多說了,謙惠,”齋藤跳下了病床,從衣架上取下已經被凝結血汙浸染的要員製式風衣,將手槍,以及武士刀重新武裝,“我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好……”
說著,齋藤向外走去。
“走之前去看一眼她吧,我允許你花這點時間。。。”走到窗前凝視著外圍的戰場,謙惠說道。
“…………嗯。”齋藤模糊不清地回答了謙惠,離開了休息室。
不過即使謙惠不說,齋藤也一定會這樣做的;有些事情,必須要齋藤陌暉親自說出口來。
2053年6月8日上午2:46分
峴港
野戰醫院ICU病室
上杉瞳靜靜地躺在ICU病室潔淨的床上,戴著呼吸機的她深沉、卻又平穩地呼吸著,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她隻是在,安靜地做一個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