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活埋(1 / 3)

七月的夏天酷熱難耐,在清河縣近烏蘇海的大路上,一隊官兵拿著長刀,押著三輛囚車,有氣無力的走著,邊走邊小聲咒罵這該死的天氣簡直不讓人活了。

每輛囚車裏押著兩名女子,炎熱的天氣使每個人時時處於幹渴之中,這樣熱又極容易中暑氣,行走在路上備加艱難。

第三輛車裏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幾歲的美貌少婦,蒼白的臉上一雙大眼睛裏盛滿焦慮,幹燥的嘴唇裂開了幾個小口子,滲著血絲。

她懷裏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女童。

女童精致的小臉紅通通的,從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臉頰流到小小的囚衣裏麵,奄奄一息地靠在少婦懷裏,無意識地低聲說著:“熱、好熱呀、娘我好熱,好難受,娘我好難受。”

少婦輕輕抱著女童,嘶啞的嗓子幾乎冒煙,聽著女童的呢喃,盡管嘴唇幹裂嗓子嘶啞,還是低聲地安慰著:“沐兒乖,沐兒是娘的乖寶寶,先喝一口水,忍一會,一會就可以休息了。”

第一輛囚車中一位頭發花白,麵帶威嚴的老婦人,擔擾地看了一眼第三輛車囚車裏的女娃娃,向著前麵騎在馬上的中年人輕聲道:“趙統領,前麵休息一下吧。”

趙統領騎著一匹青驄大馬,離第一輛囚車不遠不近的走著,看上去三十多歲,容長臉,大耳垂,膚色微黑,典型的大周國宗室相貌,隻是比別的宗室多了一身上過戰場殺過人才會有的殺伐之氣。

聽道老夫人叫他,騎著馬走近第一輛囚車,在馬背上身體微躬,對著老夫人先行了個禮。

向囚車裏的老婦人恭敬地道:“是,老夫人。”

姿態語氣讓人聽了很詫異,好似囚車裏的人並不是犯人,而是他的至親長輩一樣。

又走了一會兒,選了一片密林外的草地上休息,即可以乘涼,又便於把大家集中到一起。

趙統領將囚車安排在中間,眾人四散休息。

他親自到第一輛囚車跟前,打開囚車,將囚車內的老夫人扶了下來,其他幾輛囚車裏麵的女人也分別下了囚車。

第三輛囚車裏麵的女人下車後,趕緊要了水,煎藥喂給自己的女兒喝。

官兵裏有幾個是在清河鎮上新補的,其中一個年紀隻有十五、六歲的圓臉少年,輕輕拉一下身邊看上去三十多歲,麵色微黑,身材魁梧的男子,兩人走到離人群略遠一些的地方。

少年滿臉的疑問,聲音帶著好奇地問道:“舅舅,以前見到發配的囚犯幾乎都是男的,怎麼這次押的犯人都是女子還有小孩,不是說押送的路上必須帶鐐銬嗎,她們為什麼不用帶。”

男子皺著眉頭輕聲道:“二小子,這是你第一趟差,我是你舅舅,你問也就問了,以後有差事的時候,記著千萬不能亂打聽,一不小心會出人命的。”

少年調皮的吐了一下舌頭,壓低聲音答道:“我知道了,多聽多看少說話,您都說了多少遍了,您給我說說吧,我在別人麵前肯定不會亂說亂問。”

男子看了一眼囚車方向,歎了一口氣低聲道:“那是咱們大周朝天威將軍府的家眷,那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是原老將軍的發妻,原大將軍和原皇後的母親,博陵崔氏的貴女。聽京都回來的人說,原家的男子都處死了,女子本要貶為奴婢官妓,後來太後給了恩旨特令全家發配。”

少年驚訝的‘啊’了一聲,離他們近的人聽見了聲音,向他們的方向望了望。

少年趕緊捂住嘴巴,一臉不解地望著年長的男子。

男子眉頭皺的更緊了,聲音更低地道:“你沒看見統領都恭敬著呢,原家在大周朝誰不知道是開國功臣,聽說這位統領在原家軍裏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