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烏鴉!賊廝鳥!殺千刀的斷金獸!”
潑婦罵街並非空空所願。但斷金獸和賊廝鳥一直罵了它半月沒歇氣,若不吱下聲,別人還以為它堂堂天生聖狐,被這倆畜生給活活罵死了。
潛回玉藻洞,空空尤自怨念不絕。
狐王聽它罵的不堪,將它上下一打量。皺眉道:“覓食而已,怎麼搞得這麼狼狽。空空,妖類修行雖無戒殺這一說法。但是既然到了靈智清明的境界。為了口腹之欲殘殺妖族,並非處世之道。”
空空苦笑:狐王,你太抬舉我了。我又不是不要命的天吃星。那些有法力的妖怪不來吃我就好。我哪有動他們的心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空空深吸兩口氣,驚魂未定道:“今天多謝您老這顆玄牝珠了。要不是這寶貝,天生聖狐也回不來了。”
“怎麼回事?”
“還能有怎麼回事,還不是那冤魂不散的斷金獸。”
空空將方才的遭遇細細說了一遍。
狐王勃然大怒。
“這兩隻畜生當真欺我天狐一族無人耶!換做半年前,這種垃圾貨色連踏進軒轅穀半步的資格都沒有。”
“你也說是半年前了,今時不同往日啊。”
空空沒有那麼多的責任感,雖然身為受害當事人,反而比狐王這個旁觀者更平靜一些。
“半年前我還是狐王,現在隻是將逝的殘魂。而你呢!空空!”說到這裏狐王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冷笑道:“半年前你是廢物現在你也還是廢物,一點長進也沒有,所以才會被踩到頭頂上。”
空空木然:“是啊,我無能。”
“我失態了!”
狐王忽然歎息兩聲,滿是淒然之意:“空空,我已無形體之束縛,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說話並無顧忌,你不要記在心上。”
“我已經讓自己失望了一百來年,又何況是你。”
“我也不是對你失望。狐王明顯說了一句違心之言:“我不會看錯你的。萬物生發,自有規律。我或許心急了一點。”
空空道:“我好歹也是一隻天生聖狐,你總該對我有點信心。”
“不錯。”空空與狐王相視力而笑,略過了這淡淡的不快。
狐王沉吟道:“你現在若鬥得過斷金獸,老天真要瞎了眼了。人家雖然不濟事,至少有數百年吞吐餐霞凝練日月精英的修行。而你可以說還沒入門。天地靈根能幫你固本培元、易經洗髓不假,但是也不能讓你一步登天。”
空空一笑:“沒入門怎麼啦。就算沒有易經洗髓,我一樣可以殺了它弟弟。”
“但是你遇見斷金獸哥哥隻能望風而逃。”
狐王說的它很是不堪,空空也沒有不承認。勉強解釋:“因為哥哥比較厲害一點。”
狐王搖頭一笑:“不對。比如要一個嬰兒去挑東西,五十斤和一百斤對嬰兒來說同樣沒有分別。而且斷金獸兄弟倆的差距也沒有五十斤和一百斤這麼大。你望風而逃是因為你知道根本/沒有贏的把握。這是獸類對危險的直覺。處在食物鏈下端的直覺”
空空苦笑道:“不用說的這麼直接吧。無論怎樣,有一隻斷金獸死在我手上是事實。”
“這一點其實我也覺得奇怪。如果不是了解你的情況,我懷疑你是不是下了什麼厲害的藥才得手的。”
“狐王,您老別把我說的跟個采花賊似的。下藥?我有那麼卑鄙。”
狐王有些訝然:“你竟然連采花賊這種文雅的詞彙都懂。難道真是天生聖狐、生而知之。”
空空沒好氣道:“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狐王笑了笑:‘你把那天下藥,不對,你把那天下手的情形說一遍。”
空空於是仔細將那天的情形說了一遍,當然它也沒忘提那隻怪鳥。
狐王不解道:“很難想象到你能偷襲成功,如果我沒猜錯,估計是那隻斷金獸修行到了重要的突破關口。處在最脆弱的階段。被你給趁虛而入了。”
空空懊惱道:“什麼叫趁虛而入,明明是因利乘便、順勢而為。現在想想我都有些後怕,那時的運氣真是不要太好。”
狐王笑了笑:“會修行的斷金獸雖然不多,卻也不稀奇。斷金雖然是沒有血脈傳承的種族,也算是異獸。可惜修為境界高的千古難得一見。那隻怪鳥倒有些意思,應該是俗稱“脈知”的神鳥。這種鳥天生靈異無語言見知障礙天地人三界沒有它不能溝通的生靈。十分稀有,十分罕見。”
“它除了會當個傳聲筒有什麼用。”
“這天賦雖然高妙,用處確實不大。據說是因為這一天賦的詛咒。脈知雖然是異獸,於修行一途卻沒什麼希望,沒有聽說過哪隻脈知能化形。說起來其實比你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