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故作胸悶狀:“看你弱不禁風的,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哼,對你這種人,我已經很仁慈了!”邵小曼得意地說道。
唐煜緩過一口氣說:“其實,我剛才上車的時候,就猜到你會來這招。當年在美國跟一幫少爺玩飆車的時候,他們也經常這麼整人……”
“那你還上來?”邵小曼有些驚訝。
“我想,這樣如果你能高興,我就當讓你出出氣吧。”唐煜臉色還有些慘白,吐字艱難。
“唐煜,你還真是你們家的一個怪胎!”邵小曼頗感欣慰,心情舒暢地伸了一個懶腰,“走吧,陪我喝咖啡去吧。誰讓我相信你呢?”
唐煜戰戰兢兢地爬上了車。這次車開得很穩,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昌化路武定路轉角處的一家星巴克咖啡。
“Espresso(意式濃咖啡)!”邵小曼點完後就坐到了靠窗的一個深褐色的矮腳沙發中。
“Americano!”唐煜要了一杯美式咖啡,心想,真沒想到邵小曼的口味那麼重。
邵小曼從一旁的書架上隨手拿了一本小說,書名叫《兔子,跑吧》。
唐煜好奇地問道:“你愛看小說?”
“約翰厄普代克的,我最喜歡的美國小說。兔子係列是四部曲,我最喜歡的是第一部,就是我手上的這部,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看《兔子富了》。”
“好有趣的名字。我也喜歡美國小說,但我隻看過馬裏奧普佐的《教父》。”
“唉,我們都是被同化了,你看我,現在一天不喝咖啡就悶得慌。”邵小曼有些傷感地說,“其實我小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是梨園。我爸爸經常跟他的另外兩個朋友一起包廂看戲。”
“嗯。”唐煜道,“如果有條件,我真想跟你一起到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
“你難道想與你那個大家族恩斷義絕?”邵小曼玩笑道,“就為了我?”
“說實話,為了你,我還真的什麼都願意。”唐煜再次赤裸裸地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
“拜托!我是來教訓你的,不是跟你談情說愛的,你知道袁得魚有多難過嗎?”邵小曼聲音低了下來,“看他那個樣子,我好像情緒也低落起來。之前,我好像從來沒有被別人影響過自己的情緒,真奇怪。”
唐煜心一冷,發現邵小曼的心思還完全在袁得魚身上:“對了,那天,海元證券撤出申強高速,你正好與袁得魚在一起吧?”
“沒錯,不知道楊帷幄現在怎麼樣了。”
唐煜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氣說道:“小曼,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如果換成是我,現在處在袁得魚那個位置,內心受到一些挫折,前途一片迷茫,你會為我擔心嗎?哪怕是一丁點兒。”
邵小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仔細看了唐煜一眼:“不知道。你跟袁得魚完全不一樣,你是唐家少爺,他隻是個窮小子。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他與我見過的所有男孩都不一樣,雖然他那天頭發亂蓬蓬的,衣衫襤褸像從上個世紀過來的一樣。”
“我寧可像他那樣一貧如洗。”唐煜有些妒忌起袁得魚來。
“你在說什麼啊,唐煜?盡管你是個闊少,但我覺得你跟你爸和你的哥哥們不一樣,我也蠻喜歡你的這個不一樣的。”
“‘這個不一樣的’能不能去掉?”唐煜聽邵小曼這麼一說,很快心花怒放起來。
“你家的人也太卑鄙了,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看不下去了。”邵小曼搖搖頭,“我真不明白,不就是搶一個券商公司,至於這麼明爭暗鬥嗎?”
“唉,我也搞不懂。我爸爸的意思,好像是為了給袁觀潮討回公道。當年,帝王醫藥事件,幾乎所有人都懷疑我爸爸的為人,但我會永遠站在我爸爸這邊。”
邵小曼有些聽不明白了:“什麼袁觀潮?什麼你爸爸的為人?”
“你不知道嗎?海元證券最早是袁得魚的爸爸袁觀潮創立的,是楊帷幄把海元證券奪了過去。至於我爸爸,他與袁觀潮是最好的兄弟,但在帝王醫藥上,他們的立場好像完全相反,後來袁觀潮破了產,就臥軌自殺了。”
“袁觀潮,袁得魚的爸爸?”邵小曼無法想象,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男生,竟然有一段如此傳奇的家世。“那你們家真是很過分!”她想明白了之後,更加生氣道。
“小曼,我突然想離開國內了。一來我覺得,現在A股是弱市,沒什麼太大機會。二來,我也覺得我與我爸爸他們誌不同道不和,還是自己闖蕩算了。現在想來有點後悔,我在美國其實也發展得不錯,爸爸一說需要我,我也沒多想就回來了。”唐煜有些低落地說。
“那你想怎麼做呢?如果這是你最想做的事情,我肯定第一個支持。”
邵小曼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