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帷幄對這個話題一直諱莫如深,但一想到唐子風,就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眼下,唐子風在很多資源上,幾乎可以做到一手遮天,而自己如果真要報這一箭之仇,也隻能靠袁得魚。眼前的袁得魚雖然還年輕,但楊帷幄始終覺得,他身上蘊藏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巨大能量。
楊帷幄回想著過往的片斷,壓低了聲音幽幽說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在我當年接手海元證券的時候,發現海元證券並沒有像外界所說的那麼有錢。我還無意中發現了海元證券的一個秘密,就是我在整理東西的時候,看到了你爸爸做的帝王醫藥的項目計劃執行書,上麵寫著做空,落款是月2日,而這個日期,正是黑色星期五的前一天,應當就是在執行操作前最新的一份計劃書。同時,我還發現一個很詭異的細節,在你爸爸留在抽屜裏的工作手冊上,他對這個交易也有同步的記錄,他在月27日的記錄欄上,寫著做空,還順手寫了幾個交易數字。也就是說,你爸爸此前一直打算做空的。然而,在月2日當天,他卻選擇了瘋狂做多。”
楊帷幄的說法與袁得魚手上的交割單的記錄完全相符,他進一步問道:
“到底是什麼讓我爸爸最後作出那樣錯誤的選擇呢?”
“有一件事情,我也隻是聽說,不知道與你爸爸臥軌自殺是否有關聯。”
楊帷幄停頓了一下,說道,“就在月2日清晨,發生了一件隻有很少人知道的事。我聽說,袁觀潮前一天並不在上海,而是在浙江一個小城,他從浙江回來的路上,大約是清晨五六點,天空起了迷茫的大霧,他們那輛車在路上耽擱了很長時間,中途也聯係不上,很多人甚至猜測他們會不會發生了車禍。在交易正式開始前的1分鍾,人們才看到袁觀潮出現在海元證券大樓。”
“你是說,或許這中途發生的事情,讓我爸爸改變了主意?”袁得魚驚訝萬分,當天,他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爸爸已經走了。他完全不知道爸爸遭遇了什麼。但從楊帷幄所說的時間看來,與那天發生的情形完全吻合。
“楊總,你是怎麼聽說車禍的事情的?還有誰在現場?”袁得魚緊追不舍。
“說來也巧,這是海元證券以前那個老司機告訴我的,他說,原本應該是他開車接袁觀潮回來,但當時,正好有袁觀潮的兩個朋友說他們知道一條山路,可以讓到上海的行程縮短三分之一,他們此前就是這麼過來的,沒有任何問題,於是,袁觀潮就跟著兩個朋友的車走了。但到最後還是這個司機載著他回來的,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楊帷幄有些傷感地說,“唉,那個司機沒過多久就病死了,不然或許還可以問他更多細節。”
袁得魚也不無遺憾地歎了口氣,繼續問道:“你當時為什麼要入主海元證券呢?唐子風也拚命爭搶海元證券,行動那麼堅決,你不是相當於與唐子風公開宣戰嗎?”
“嗬嗬,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都是為了傳說中的一筆巨額資金?因為在帝王醫藥事件的過程中,一直有一個結無法解開,就是當時帝王醫藥反收購的資金不知去了哪裏。這筆資金,從頭到尾好像都沒有真正啟用過。傻瓜都知道,這筆巨額資金不可能莫名地消失,應該流到誰的口袋裏去了。盡管我幸免於難,但說真的,我沒有賺到什麼錢,我聽說,唐子風也沒有賺到。盡管海元證券在最後分鍾的時候,出現了巨虧,這個巨虧的數額,在賬目上也很清楚,但是,追沽的3億元巨款在前,就是說,目前誰也不知道這筆巨款的去向,但據我的猜測,這筆錢應該還是留在海元證券。隻是很多年過去後,大家都忘了這個事情……”楊帷幄一邊想一邊說。
楊帷幄這句話也點出了袁得魚當初最大的疑惑,袁得魚追問道:“唐子風千方百計要拿到海元證券,是不是也是為了那一筆巨款?這就奇怪了,如果真有這筆巨款,你不是早就拿到了?你剛才說,並沒有找到這筆資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