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乙有些不耐煩,拿出看家本領。舉刀旋身,轉了三圈,反手揚刀垂直砍下,聽得“錚”兵刃交鋒,劍被擊飛差點墜到人群之中。
始料未及,完全不按劇本走。董世離勉強作訣禦劍。奈何,那路人乙見到如此破綻,挺刀便來戰,一刀直往腰間砍來。作訣過程當中若突然放棄將會引發來不及收的靈力在體內亂竄。輕則靈力暫時無法集聚,重者靈力癱瘓暫時無法動彈。雖不是什麼要命的事,若不能動彈在眾人麵前豈不是丟臉丟大了,丟了自己的臉都沒什麼,若是讓師門蒙羞豈不是成了罪人。故此,董世離決定繼續施法,雙手暫時不能動了。
見得刀鋒所向,欲攔腰而斬。還好練過,見他往後一仰,身似拱橋,憑著腰間發力支撐下墜的上身。腰離刀口隻有一寸之距,避開,冷酷的刀風仍讓他驚魂不定,發力,左腳一震躬身而起。合掌,起,劍終於又能動作。追著路人乙狂砍,就在這擂台之上,似瘋狗緊追不舍。路人乙大怒,簡直就是瘋狗,想不到如此難纏。
再發力,董世離揚劍,劍停,升起一道劍氣,劍身泛起青光,破!疾如風,路人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劍逼他而去,懸,豎立,從他後背而降穿過腰帶,橫,將路人乙馱著,飛出擂台外。載著他遊了幾圈。
眾人大笑。
劍棱,割裂腰帶,路人乙便摔了下去。起身提著褲子,尷尬道:“玄黃殿功法居然也學人間用如此陰招,勝之不武啊!”
眾人都不理會他,哄堂大笑。
自知以己之力不可能說過眾人,灰溜溜跑開,遠遠望著山門奪路而逃了。
表演賽也差不多了,就此結束。董世離躍下擂台,徑到恩師李威跟前,低聲問道:“師伯們反應如何?我能拜入哪位門下?”
李威笑而不語。
掌門玄英喚過董世離,笑道:“表現不錯,可見平日裏極為用功。不知你想不想更上一層樓?”
董世離跪下道:“弟子隻想將玄黃殿功法發揚光大,不敢有他念。”
掌門麵帶笑容,故意高聲道:“孺子可教也!淡泊名利乃是我玄黃殿弟子應有心態。見你大才如此,不可誤了你的前程。這樣吧,雪月峰長老一職暫時無人,你就接任雪月峰長老一位。”
董世離不敢回應,偷偷覷了釋離玉一眼,因為他知道雪月峰的長老就在眼前,也不知掌門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原本隻奢望能拜入某個長老座下便足矣,沒想到掌門如此慷慨,簡直喜出望外。但此刻不是表現的時候,董世離越發低下頭不語。
三位掌門知道這是玄黃殿的家事,便未曾言語。隻是靜靜聽著。
掌門偏向釋離玉笑道:“師弟,上次你辭去長老一職,你看董世離接任如何?”
釋離玉冷冷一笑:“果然是懂事理。掌門乃一殿之主,無需問我。”
“那就好,不過也該交出長老信物了。”玄英和藹可親般笑道,盯著釋離玉。
釋離玉一摸懷中什麼都沒有,也笑道:“今日沒帶,改日再交。反正也不急。”
掌門臉色一沉立馬又一笑,向著董世離:“既如此,今日起你便是雪月峰的長老。可要再接再厲。”
“弟子感謝掌門栽培!”
“打了這麼久也累了,去休息吧。”
“多謝掌門!弟子告退。”躬身往後退去,帶著欣喜。
玄黃殿,山門處。一男一女走了上來。
正是莫玉玄和蘇昕,緩緩走來。平日裏出行不是馬車便是轎子,大家閨秀蘇昕怎會習慣趕路,不半會就累得氣喘籲籲。
莫玉玄倒是什麼事都沒有,也不著急,放慢腳步等她,但從不去攙扶一把。恪守人間男女授受不親之道,除了昨夜救她之時扶了一把,除此確實沒有再碰過她。
蘇昕喘著粗氣道:“莫大哥,就不能等等我嗎?”
莫玉玄停住,無奈轉身:“我說大小姐,你能不能努個力,這才多遠?”
蘇昕撒嬌道:“人家好歹是女兒身,哪比得上你們這些大老爺們!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莫玉玄徹底無奈,簡直判若兩人。起初他還以為這大家閨秀自有一番大家閨秀的氣質,誰知隻是個小丫頭的脾氣!實在沒想到自己攤上了一個大負擔。忍,總之帶到玄黃殿就算完事,好在路就在前方。
轉身!不對,殺氣!莫玉玄掃視四周,貼身走到蘇昕跟前,解下自己的披風,不由分說蓋在她頭上。四周往山上去的人流已經不多,一眼望去,有幾個不像慈眉善目之人。身後跟著一對人馬,手舉高牌“迎親”二字如此奪目。一個文弱書生身著大紅袍一副新郎管的打扮,意料上乘想必是個大富大貴之家,也不知是哪位小姐如此有緣嫁得個富貴人家。隻是這文弱之下似有殺氣,看來來者不善。不過,他可以放下心了。感受到殺氣的那一刻,莫玉玄還以為是蘇秉承派的人馬來尋蘇昕,好在不是,虛驚了一場。
蘇昕忽然被披風一套,豈肯就範,胡亂抓了兩下。將披風扯下,嗔怒道:“莫!大!哥!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