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繁星(節選)(2 / 2)

思想被事實禁錮住,

便是一切苦痛的根源。

四三

真理,

在嬰兒的沉默中,

不在聰明人的辯論裏。

四五

言論的花兒

開得愈大,

行為的果子

結得愈小。

四八

弱小的草嗬

驕傲些罷,

隻有你普遍的裝點了世界。

五五

成功的花,

人們隻驚慕她現時的明豔!

然而當初她的芽兒,

浸透了奮鬥的淚泉,

灑遍了犧牲的血雨。

七四

嬰兒

是偉大的詩人,

在不完全的言語中,

吐出最完全的詩句。

八七

知識的海中,

神秘的礁石上,

處處閃爍著懷疑的燈光

呢。

感謝你指示我,

生命的舟難行的路!

八九

花兒低低的對看花的人說:

“少顧念我罷,

我的朋友!

讓我自己安靜著,

開放著,

你們的愛

是我的煩擾。”

九五

人從枝上折下花兒來,

供在瓶裏——

到結果的時候,

卻對著空枝歎息。

九八

青年人!

信你自己罷!

隻有你自己是真實的,

也隻有你能創造你自己。

一〇二

小小的花,

也想抬起頭來,

感謝春光的愛——

然而深厚的恩慈,

反使她終於沉默。

母親嗬!

你是那春光麼?

一一六

海波不住的問著岩石,

岩石永久沉默著不曾回答;

然而它這沉默,

已經過百千萬回的思索。

一二一

露珠,

寧可在深夜中,

和寒花作伴——

卻不容那燦爛的朝陽,

給她絲毫暖意。

一二五

蜜蜂,

是能溶化的作家;

從百花裏吸出不同的香汁來,

釀成它獨創的甜蜜。

一二七

流星,

飛走天空,

可能有一秒時的凝望?

然而這一瞥的光明,

已長久遺留在人的心懷裏。

一三六

風雨後——

花兒的芬芳過去了,

花兒的顏色過去了,

果兒沉默的在枝上懸著。

花的價值,

要因著果兒而定了!

一五二

我的朋友!

不要任憑文字困苦你;

文字是人做的,

人不是文字做的!

一五七

因著世人的臨照,

隻可以拂拭鏡上的塵埃,

卻不能增加月兒的光亮。

一六〇

聰明人!

文字是空洞的,

言語是虛偽的;

你要引導你的朋友,

隻在你

自然流露的行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