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廳席終,賓客們各得了一斤重的袋裝高級喜糖,一盒盒麵上印有金喜字裝潢精致的豬油八寶喜糕。總務章誌義和招待員又電話召喚雲飛汽車公司統一用紫紅色車身的的士,以每小時租金三元,小費一元的代價,按照線路,坐滿一車開走,招待員們代表新人笑語送客。
客送走了不少,樂隊也吃過喜酒,帶著“紅包”走了。租用的禮服、盆花等出租者按時收回去了,管總務的小章和大周、小徐,留在酒家,開支各種費用。儐相和等著鬧新房的男女賓客有十多個,伴同新郎新娘,由小陸開車分兩次送到揚子飯店臨時新房。
新房內,靠牆的方桌上,放著有燈座的“囍”字管燈,紅光四射,“囍”字燈的兩邊,各豎著像紅燭那樣有一尺多高的紅色燭燈,燈頭上的尖小燈泡,也亮著紅光。房中間小圓桌上放著一束鮮豔的、芳香撲鼻的康乃馨鮮花,鮮花旁擺著四盤彩色包裝紙的高級什錦糖果和四盤水果。床上用品,煥然全新,滿房喜氣,隨後不久,大周、小徐、小章也到,加入了客賓和兩位新人侃談、打趣,歡鬧了一個多小時,賓客們才知趣地告辭。
新人送走了賓客,對坐而歇。丁信誠問:“苡苡,你今天有啥感想?”羅苡反問:“有啥感想?”
“我感到興奮,開心。我能擁有世界上最漂亮、最溫柔的妻子,我最幸福了。”
“可我,我感到很不習慣,盡管坐在我前麵的是我最心愛的男人,他和我就要在這紅色的床鋪上共度春宵,我有點緊張、有點膽怯。講句實話,和男人在一起,特別是在一間房內,我還真是第一次!真有點不好意思!”羅苡低著頭說。
“不要害羞了,我是你的丈夫,我們今後的日子,要共白頭一百年,開頭總是美好的回憶,你今天很累了,先洗個澡吧。”丁信誠說後,扶著羅苡輕輕地吻著她。
羅苡麵向房門,站在床前,脫下旗袍和襯衣,每脫一件衣服,都帶有濃鬱的法國香水味,弄得滿屋生香。
當羅苡正準備再往下脫之時,她猶豫了,瞄了正麵而坐的男人一眼,她看見了丁信誠那雙不眨眼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身軀,更覺不自在,她不敢再脫,一轉身,徑自地走進浴室,隨手關上門。
丁信誠坐沙發上,等待著一位愛他的女人的歸來。他情不自禁地期盼著、期盼著。
羅苡頭裹毛巾帕,身披浴巾,拉開浴室門出來。見了信誠仍坐在沙發看報紙,便說:“該你了。”
待丁信誠洗漱完畢,回到臥室,見羅苡半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綢緞麵的新被罩,在橘黃色的燈光下,羅苡簡直就像米開朗基羅雕出的神女,儀態萬方,美麗無比。
丁信誠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羅苡背向丁信誠,沒有說話。“你不脫睡衣,多不方便。”丁信誠問。“我不脫,我習慣穿睡衣睡覺。我真怕。”
丁信誠便用英語輕輕地說:“親愛的,從今晚起,你必須改變你單身生活的習慣,你已經有了丈夫,有了自己心愛的精神支柱。他和你是一個人,你必須和他融為一體。現在,你的男人願意為你效勞,幫你脫掉睡衣。”說著,丁信誠將床頭燈關掉,室內一片漆黑。
銀色的月光從窗欞透了進來,室內的雙喜字在牆上伴著透進的月光,若隱若現。
燈熄了,羅苡反覺心裏踏實了很多,黑暗中,她任憑丁信誠給她寬衣。丁信誠緊張地做著一切。他有些慌亂,就像爬到香蕉樹上的一頭果子狸,當它尋到一串黃得熟透的香蕉時,那貪婪的嘴是何等地不自在。
丁信誠剝光了羅苡的衣褲。羅苡的心跳得更快了,此時此刻,她懼怕燈光,喜歡黑暗。
黑暗中,丁信誠又像一頭荒原上的狼,在山嶺中尋找棲身的洞穴,他的手在羅苡的肌膚上自上而下的撫摸著,他感到了她胴體凝脂的柔軟,帶著女人特有的清香味及女性特有的體溫,她那急喘的呼吸聲更感動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