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雪山的時候,眾人都將馬棄在草原上,原本都認為馬兒定會尋不回的,沒想到,下去的時候,才發現馬兒一直都在。
宛如起初是不肯上馬車的,她執意與淳於宸裕同騎一馬,她覺得自己的心變得狹隘了,總是不能允許柯爾桑與淳於宸裕單獨一起。
淳於宸裕基於她身體初愈,不忍她奔波,勸著說著,總算讓她進了馬車。
柯爾桑是意外的沉默,來時,她叫叫喳喳,跳脫熱情。
回時,顯得異常的安靜。
時間在草原上的呼嘯的風、在馬兒得得的蹄踏聲,飛馳而過。
再回頭看時,雪頂山已化做小小的圓點,遙不可及,不管是離得這麼遠,又或是在山下,它給人的感覺,同樣遙遠。
宛如心想,高傲癡性如鬼穀子是如何在冰凍的山頂上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等待。
遙遙無期的等待……等待那個一身紅衣的少女,有一天能否再度攀上頂峰,與他並肩齊攬天下盛景。
她閉上眼睛,整個人很倦,疲於再去想任何的問題。
有宸裕在她身邊,替她打算一切,她隻需好好的做他的妻子,什麼都不想要,什麼都不用做,這樣不是很好?
途經桃源村的時候,宛如還是忍不住的探窗而望,向往之意盡顯臉上,淳於宸裕看在眼裏,百般滋味浮上心頭。
原定的計劃是送柯爾桑回柯家寨,他們二人便起程前往清天藥廬一家團聚,可往後的路是如何呢?
沒人知道。
事情自然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眾人到達柯家寨時,已都是一身疲憊,二人見過柯尼烏之後就想立即離開,正逢他不在,為趕時間,二人隻將字條留下,便匆匆上去,孰料,叫柯爾桑攔住了去路。
非但如此,還將宛如挾持。
“冷大哥,你忘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麼?”柯爾桑道。
宛如聞言,心念電轉間,那日昏迷之後所感覺到的種種蹊蹺,恍然明白。
那麼,宸裕是答應了她什麼事?
淳於宸裕麵色深沉,眼神投向宛如,四目交錯,宛如方才想起鬼穀子的那一番話,原來,最糊塗的人是她。
她慢慢的將前因後果聯係在一起,便知曉了淳於宸裕是答應了她什麼事了。
淳於宸裕目光淡淡,隻是輕忽一笑:“我本以為宛如這輩子隻知道我是冷影,而我,也可狠心棄她而去,豈知世事難自料,她到底還是知道了淳於宸裕的存在,那麼,冷影可以負她,宸裕不行。”
“桑兒,如若不是你,我想宛如也不可能得到蕭清的救治,是我言而有信,是我負了你,這輩子,除了成親之事,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說及此話時,他的語氣誠摯懇切,宛如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歸位。
一時間悲喜欣慰,陡然湧上心頭,眼底一片潮濕。
“我除了要你答應這件事,其它事我一概不要,我不管你是冷影還是淳於宸裕,總之你們是一個人,你答應過我的,就得信守承諾。”柯爾桑猛一跺腳,倔強的昂頭,不肯有半分的妥協。
“抱歉,我辦不到了。”淳於宸裕沉沉的吐字,手扶腰間佩劍,周身一股肅殺之氣。
“你會後悔的。”柯爾桑咬牙道,身子往後一閃,已逼至宛如跟前,從身側武士的腰間抽出佩刀,一把橫在宛如的脖頸,沉聲道:“宛如姐姐,是我對不起你了,我們錯在不該愛上同一個男人。”
話落一落,她的手將刀一送,與時同時,她的手腕感到一陣吃痛,兩道不同卻同樣強勁的內力傳送而來,她手中的刀尚未劃破宛如的肌膚,便已崩然落地。
“要殺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來動手。”鬼魅式的聲音飄來,眾人齊齊回頭。
正是數日未見的徐謙。
“徐謙……”宛如驚悚,喃喃而道。
徐謙一眼便看到了淳於宸裕,唇角勾起一絲深不可測的笑意,懶懶而道:“王爺,別來無恙啊……”
淳於宸裕笑意淡淡,目光森然,道:“你尚還在,我怎能有恙!”
他的笑容越發顯得陰森,提著手中的僵繩,冷眼睨著還被鉗製住的宛如,語帶嘲諷:“都說裕親王武功蓋世,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為何至如今,竟連自己的愛妻都保護不住,還讓她落入賊人之手?”
“喂,他護不護得住宛如,又與你有何幹!”柯爾桑怒聲斥道。
她擋在淳於宸裕的麵前,抽出身側的鞭子指向徐謙,喝道:“你這是從哪裏來的中原匹夫,也敢在這裏叫囂,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
言罷,她提氣飛躍而起,揚鞭與他進行一番纏鬥。
徐謙的武藝本就不在淳於宸裕之下,一個柯爾桑,又豈是他的對手,不過兩下,柯爾桑輕易的受了一掌,至高處跌落,幸而淳於宸裕迅即將她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