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無力的滑下,軟軟的癱倒在柔軟的床上,淚水無聲的滾落,她的心涼透了,給丟到火裏,燒成灰。
她突然有了一種萬念俱灰的深刻感覺。
微風鑽縫而入,輕紗帷縵優雅搖動,透紗可望,她蜷縮成一團,隻有肩頭正細微的聳動著。
次日,柯爾桑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痊愈的極快,臉上已微有潤色,原來清亮的雙目蒙上一層清愁。
宛如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語氣是極清冷的,“你看起來很好。”
她點點頭,就著桌子旁邊坐下,今天她是很難得一身素色衣衫,淡黃色,碎花底,為她平添幾分嬌俏。
“宛如姐姐,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她微昂下巴,定定的凝視著宛如。
宛如心底冷笑,直覺多說無異,冷冷的看著她,亦無言語。
柯爾桑輕歎一聲,道:“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要你的命。”她說得漫不經心。
宛如挑眉,眸中閃著不屑及藐然的笑意,道:“眼下,就有個機會!”
柯爾桑的雙手交握,輕輕的絞著,隨後鬆開,展顏一笑,道:“可是,我不能這樣做。”
她看著宛如,眼裏含著溫柔的光芒,咬唇道:“冷大哥,他警告我,若我再敢傷你分毫,他一定饒不了我。”
宛如無言。
她頓了頓,道:“我要的是他愛我,而非恨我,所以,你放心,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傷害你。”
宛如側頭望了一眼窗外,樹葉簌簌的飄落,想來也是寒風凜冽,她低聲說:“冬天又到了……”
旋即一抹笑凝在唇邊,道:“我有一月沒見到奕兒了。”
她看著柯爾桑,眸光純淨,淡然道:“你今天來的目的,一定不是單單想跟我談心吧。”
柯爾桑神色一凜,正色道:“宛如姐姐,我希望你能離開冷大哥。”
她原以為宛如定會尖銳的回阻,孰料,她隻字不言,這讓柯爾桑有些許的詫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啟唇,緩緩道來:“爹爹是最早識破冷大哥,嗯,就是宸裕的身份,那日,你病發昏倒,冷大哥心急如焚,一心隻顧著
你,自然也少了防備,爹爹趁其不備,揭開了他的麵具,一眼就辨出他就是曾經威名赫赫的裕親王,爹爹清楚他心中的抱負,是斷不會平凡一生,於是與他達成了協議。”
宛如輕忽一笑,續著她的話道:“柯寨主與他達成協議,隻要他肯迎娶你,他不但會救回我的生命,而且還會出兵助他攻打昭睿,但還有一個前提是,宸裕必須與我離開。宸裕答應了。我說的對不對呢?”
柯爾桑頗有深意的看著她,搖頭,“他拒絕了。”
“他說,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你,最想補償的人也是你,他不想讓你再受到傷害,不想看到你再傷心。”
“他說,會守著你的一輩子。”
宛如失笑,“這些話要真從他嘴裏說出,應該很吃力吧。”
她斂了笑意,道:“他若是真心想與我共渡一生的話,就不會戴起麵具,用冷影的身份來麵對我,而且,他還製造假象,讓我誤以為他是真的死了,讓我對他死心,又或者是我讓抱著對他的回憶過一輩子。”
她喉間哽著氣團,語氣淒愴,“一個欲將我遺棄的男子憑什麼守我一輩子,拿什麼讓我相信。”
柯爾桑平靜的打斷她的話,“隻是暫時而已,待他登上天子位時,便是你們相守之日。”
“那如若他兵敗慘死呢?我是不是也該追隨他而去,天下人間,不離不棄?”宛如反問。
柯爾桑周身一僵,不可思議的望著她,恨聲道:“你的心這般狠,你就盼著他身首異處麼?”
宛如迫視著她,眼中燃著烈火,沉著聲音說:“在這世上,沒人比我正重視他的生命,更迫切的渴望他活著,正因為我直麵過他的死亡,我才知道失去他,對我而言,是一件多麼慘絕人寰的事。不是我心狠,我隻是自私,自私的想要我愛的人活得更長久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