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法炮製,五隻狼死掉四隻。最後一隻顯然吸取了教訓,最後關頭努力把頭偏向一旁,以身體承受衝擊。雖然身受重傷趴在地上起不來,好在保住了性命。
狼雖重傷垂死,卻是茅坑裏的石頭,瞪著一雙眼睛裏麵盡是凶狠。它呲牙咧嘴,露出的犬牙上口涎混著血流下來,血腥而慘烈。
魔醫心裏不爽。我都把你打得半死了,你就該像隻狗一樣跪伏哀嚎才對。凶惡的眼神,慘烈凶狠的表情,做給誰看。
他快走到狼前,抬腳要踹。他要衝著它腦袋踹,踹死它,看它還這麼囂張。
狼眼中沒有恐懼,更沒有後退。更可能他重傷瀕死,已經不能後退了。它見魔醫過來,仰天長嘯。狼嘯悠長蒼涼,順風而走傳出去老遠。
魔醫一驚:這狼不老實,臨死了還要叫同伴來送死。想到這兒,力道又加了幾分。
“砰!”狼死了。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嘯。它們在回應同伴。過不多久,會有更多的狼來,看到死掉的同伴,它們會發狂發瘋,而後跟他不死不休。
這就不是人幹的事了。亂拳能打死老師傅,非得用神通不可。可他畢竟不是人極強者,上哪摸神通去?
突然瞥見一邊的歸嶺高正舞劍,猛然意識到之前鬥老虎鬥鷹鬥狼時候,那刺耳的聲音就沒停止過。隻是當時緊張,生死就在一線,下意識的忽略過去了。
現在想來,不僅畜生是他引來的,就是之後的進攻恐怕也是他操縱的。
魔醫此前從來沒跟馭獸師一類的人交過手,萬沒想到會這麼難纏,甚至一度陷入險境。雖然他有醫術在身不會死,但疼痛的感覺還是很不好受。
好在歸嶺高有傷在身,之前困住他胳膊看來已是極限,現在雖然隻是舞劍,也時常要吐血。照這麼個吐法,過不多久他就要生生吐死。
但他不想等了,免得節外生枝。剛想有所動作,天猛得一暗。
不好!他想起那隻鷹來,連忙一個懶驢打滾躲開。驚魂未定之下抬頭一看,見鷹足有一人大小,正重新飛上天空。
這可真要命了。鷹在天空飛,根本夠不到。柳葉刀輕巧迅捷,雖然鋒利,卻奈何不了它那對翅膀。為今之計,莫非隻有躲了麼?
鷹飛上天空,在視野中化成天空的一個黑點。待不一會兒,那黑點就會重新變大。它會攜著狂風攻擊,遮天蔽日。而他,就是隻小白兔,驚慌失措地奔逃,隻為保住一條狗命。
不!還有機會。他看了眼歸嶺高。他此時舞劍更加艱難了。內傷隨著他一番動作正逐漸加重,腳步已經有些踉蹌。但離他死掉還很遠,估計在他死掉之前,也不會輕易放棄。
唯有殺了他。隻要殺了他,沒有聲音,鷹自然會飛走,危機便解除了。魔醫抖擻精神,施展身法,一邊分出一點精神來注意天上的鷹。
他身法極快,隻需三步便能走到歸嶺高麵前。然後一拳殺了他,世界便安靜了。他走出第一步,他聽到頭頂有什麼聲音,像風吹旗獵獵地響。他走出第二步,頭頂的聲音更大了,震得身體都有些發顫。
他覺得不妥,有些害怕得抬頭看天,見那鷹收攝了翅膀,把自己蜷縮成一個梭形,像顆炮彈一樣朝他打來。
這真是活見鬼了!哪有這樣的鷹!
鷹捕食從來都是靠利爪尖喙和速度。它們靠的是鍥而不舍的追擊,可不是這種自殺般的高速降落。
這種高速降落,若是小鳥自然無妨,可鷹這麼大的個頭,這是不想活了!但很快他就明白,這不是鷹的本意。這是歸嶺高的操控。
馭獸之馭,難道能違反獸的本意麼?魔醫驚疑不定,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他要邁出第三步。這身法號稱能縮地成寸,萬裏江山轉瞬可及。平時他也的確覺得很快,但現在他感覺太慢。太慢,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