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艘船上,段月容站在秦淮身邊看得是目瞪口呆,剛剛他們的角度正好將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半晌才回過神,段月容心底一陣寒意,本來想著易江山就是個傻子,就算有皇後姑媽的照拂又如何,還不是連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如今看來……她倒是不那麼傻!
眼珠一轉,不傻又如何?世人皆知雲寧郡主胸無點墨,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就是個草包廢柴,如何能與她第一才女相比?略略安了心,段月容恢複了常態。
秦淮眼中的厲芒一閃而過,那女子,他早知道不是個好惹的角色,這番舉動,倒是合乎她的性子!不過,徐蕊靜好歹也是右相嫡女,她敢這麼做,看來真是仗著母後和翊王無所顧忌了!
日落之後,燁王府的馬車緩緩地行使在錦寧的街道上。
易江山隨意地靠在車內的軟榻上,如水的眸子半眯著,秦燁坐在她身邊輕聲道:“寧兒,你為何那麼早就要回府,你還未曾逛過夜市吧?錦寧的夜市很好玩的,要不我們去……”
易江山睜眼看了他一眼,秦燁當即住了嘴。
半晌他又小心翼翼道:“寧兒,你可是生氣了?我也不知她會……”
易江山眉頭皺了皺,自從坐上馬車起秦燁那張嘴就沒合上過,以前她怎麼不知道他如此囉嗦?!
馬車停了下來,駕車的小廝對著車內道:“殿下,郡主,翊王府到了。”
易江山起身掀開車簾跳了下去,秦燁見此也跳下了車,易江山徑直朝翊王府大門走去。
“寧兒!”身後傳來秦燁的喊聲,易江山腳步一頓,卻並未回頭:“你還有何事?”
夜風攜著她清冷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秦燁隻覺得她的聲音像一粒石子扔進了他內心的深潭,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張了張嘴,他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易江山見他許久沒有反應,抬步向府中走去。
秦燁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轉眼跟著易江山跑進了翊王府。
“寧兒!”耳邊傳來一聲輕喚,易江山覺得一具溫熱的身軀從背後貼了上來,秦燁的手臂緊緊地環著她的腰,勒得有些疼,她不禁皺了皺眉。
“放手。”她冷冷道。
身後的身軀似是一震,環在腰上的力道卻絲毫不鬆。
“寧兒,你……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淡好不好”秦燁悶悶的聲音從耳後傳來,灼熱的氣息環繞在她的耳邊。
易江山眉蹙得更緊,剛要運功將他彈開,秦燁卻一下子按住了她的脈門。
易江山臉色一寒,正準備出手,卻又聽他道:“寧兒,今日……我是說真的,我秦燁此生非你不娶,明日我就去找父皇賜婚,你……你不要拒絕好不好?”
臉色一沉,易江山毫無起伏道:“燁王殿下這是何意?我早告訴過你,要想打翊王府的主意不必從我這兒花心思……”
“不是,寧兒,我……是我想,與翊王府無關。”急急打斷易江山的話,秦燁緩緩開口道。
易江山嘲諷一笑,就秦燁這種人,天生高高在上,妖邪不仁,薄情寡義,對待女人的態度從徐蕊靜身上就可一窺一二,就這麼一個流連花叢的紈絝子弟,他居然跟她談情說愛起來了?
秦燁感覺到從易江山身上傳來的寒氣不由心神一震,手臂上的力道卻是更緊了:“寧兒,我是說真的,在我遇到你之前,從來不曾有人讓我如此,每次看到你,我都覺得心跳得好快,可是每次你都是冷冷地看著我,眼睛裏一點感情也沒有,在你這種眼神下,我就覺得心好痛,你一說話,我的心就懸起來了,現在這樣抱著你,又覺得心裏很舒服……”
易江山臉色又是一寒,她沒空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這兒聽他長篇大論地跟她講他的心!
“你說夠了沒?”柳眉一挑,易江山打斷了秦燁的話:“夠了的話可以放手了吧?”
箍在腰間的手臂一震,秦燁隻覺得臂間的身軀甚是玲瓏有致,曼妙馨香,夜風吹起她的發絲柔柔地拂在他的臉上,一縷若有若無的桂香繚繞在他的鼻間,臉上不由泛起一抹潮紅,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一股熱流緩緩遊走在他的體內。
易江山覺察到身後之人不同尋常的氣息,臉色更是冰寒,掙脫掉按住她脈門的手,身形一轉脫離了他手臂的禁錮。
秦燁隻覺得寒風一襲,懷裏瞬間變得空蕩蕩的,冰冷的夜風吹在他的臉上,體內的熱氣逐漸消退,頓時讓他清醒了不少。
“寧兒,”他心裏一慌,出聲不確定喊道。
易江山並未回頭看他,徑直向前走去,清冷的話語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勸你盡快收了這心思,你若執意去向皇上提婚,我也是不會答應的。”
一字一句敲打著他的心房,秦燁定定地看著易江山的背影,良久一動未動,直到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他才緩緩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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