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三人行至莽山一帶,剛過正午便下起了鵝毛大雪。雪越下越大,不過片刻已落了厚厚的一層。臨行前,巽宏道長特地為三人購置了棉袍,隻見華椿披了件大紅猩猩氈鬥篷,顯得格外英氣逼人;扶搖著了一件鳧靨裘,看上去嬌憨可愛;扶蘇罩了件較素的緞羽鬥篷,瞧起來儒雅灑脫。三人馭馬又徐行了半裏,轉眼步入了一片樹林,那樹林樹葉盡落,一派蕭瑟模樣。
就在這時,扶搖聽見遠處隱隱約約似有聲響,再仔細去聽竟是孩童的呼叫聲,那聲音越來越清晰,不過片刻便有一個八九歲的小兒從樹林深處跑了出來。那小兒短眉細眼,翹鼻尖腮,一副乖滑模樣,隻見他穿著青色棉袍,背著藥婁,捧著一口銅製酒壇,寒冬臘月卻赤著雙腳。
那小兒口裏喊著:“救命!救命!前麵的客官快救我一救呀!”再向他身後看去,隻見六七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手裏拿著棒子、長刀、繩子等武器家夥,嘴裏咒罵著追趕著那小兒。
扶搖見不慣以大欺小的惡行,連忙飛身下馬來到那小兒麵前。還未等她開口,隻聽那小兒喊道:“大姐姐,那些壞人要殺了我,快救我一救呀!”
那六七個漢子說話間趕了過來,扶搖見此忙攔到那小兒身前,說道:“喂!你們六七個大人為何偏偏欺負一個小孩子?”
其中一個蓄著絡腮胡子的漢子說道:“他偷了我們的東西,快快還來!”
扶搖怕自己幫錯了人,忙回頭去問那小兒,還未等她問出口,那小兒已經喊道:“那東西分明是我千辛萬苦從雪山頂上采的,怎麼會是你們的東西!”
一個右眼有疤的漢子吼道:“少囉嗦,若不還來,我們絕不饒你!”
扶搖見那群漢子麵目凶惡,忙道:“你們這群人好不講理,橫行霸道實屬可惡,今日必要讓你們領教一番了。”
那蓄著絡腮胡子的漢子回道:“小姑娘,這事與你無關,何必來趟這趟渾水!我們這群人行為粗野慣了,莫說你是個姑娘,即便是個小兒,我等也是不管不顧的!快快離開,逃命去吧!”
話音剛落,隻見華椿與扶蘇飛身而出落在扶搖身旁,華椿說道:“好大的口氣,既然如此,即便不為這小兒,我們也是定要領教一番的!”
雙方正要交戈之時,卻見那小兒將壇子塞到扶搖懷裏,說道:“大姐姐,這酒壇便交給你了!千萬替我好生看著!”說完,“哧溜”一聲爬上了樹,攀著枯藤跑開了。
那六七個漢子見酒壇落入扶搖手中,便七手八腳地朝著扶搖撲了過來。三人見此連忙出手,卻不曾想那幾個漢子身手了得,幾番過招下來,眾人隻打了個平手。
就在這時,那個右眼有疤的漢子持棍撲麵而來,隻見他使出一招棒打鴛鴦,擊中了扶搖的腰腹與肩膀。還未等扶搖應接過來,那漢子又高舉棍棒朝著扶搖劈了過去,扶搖連連後退,向後一仰僥幸躲開。卻不想那漢子料到扶搖如此應對,棍棒一挑竟擊中了扶搖的背部。
正忙亂之時,隻聽華椿喊了一句:“扶搖快上馬!”
扶搖頓時明白過來,立時翻身上馬,與此同時,扶蘇已經跳了出來與那疤眼漢子糾纏開來。眼見著扶搖就要脫了身,卻未料到,那蓄著絡腮胡子的漢子不知練就了何等功夫,腳程竟與扶搖騎乘的馬匹相差無幾。眼見著他即刻便要將扶搖打落馬背,卻見華椿飛身而起落在了扶搖的馬上,他一腳勾住韁繩,一腳勾住馬鞍,顛簸之中與那漢子打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