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從東都回來,實在不好意思見竇氏,一連在萬姨娘那裏住了好幾天。一直到竇氏打發貼身的小丫環去叫他,說有要緊事找他商量,他才回到正房。
“嗬嗬,夫人你找我。”
李淵陪著笑說道。可是那笑比哭好看不到哪去。
竇氏無奈的歎了口氣,“高家派人來問信了,問什麼時候娶親。”
“她才多大,這麼著急想要嫁過來!等等再說吧!”李淵說道。
“等,你說的輕巧。這幾年家裏嫁出去兩個,還一個都沒娶進門呢!”
“老大的錢不是沒攢夠呢麼!”
“老大的錢沒攢夠,那老二的呢!你總不能兩個兒子都荒著吧!玄霸身體不好,元吉又還小,就是想娶也跟不上趟啊!依我說先娶回來再說。”
“容我再想想吧!好歹也不能虧了老二。我也不是說長孫家的那丫頭不好。可總覺得除了血統,好像沒別的好處。”李淵撓了撓頭。“要不,我先差人到清河崔家和範陽盧家去問問看有合適的沒有。”
“那你看著辦吧!”竇氏頗有些無奈。
十天以後,兩家分別傳來消息。崔家有一個年歲和李世民相當,但聘金至少得五千白銀。盧家雖沒有崔家大,女孩年紀也小,不過七歲,但也得三千。要娶也得等五六年。這可愁壞了李淵。
竇氏把李世民叫到屋裏,開門見山地說道:“你爹想給你娶親,現在總共有三家的姑娘可以選。盧家、崔家還有就是長孫家。長孫家的不用說了,你先前也見過,而且也曾經說過要把她許給你。當時她爹還在還算是有些家底的。可如今不同了,她跟她哥和她母親寄居在舅舅家,除了血統,是要什麼沒什麼。崔家和盧家就不同了,高門大戶,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可就是那聘金高的嚇人。你也知道為給你哥訂滎陽鄭家的媳婦把家底都快騰光了。更何況你後頭還有玄霸和元吉兩個,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李世民沉默了。他回想起幾年前,從青布帷帳的馬車裏露出的那張淒楚無助的小臉。難道真的再讓她無助一次嗎
“娘,其實長孫家的妹妹挺好的。娶她還不用您和爹勞費太多的銀錢。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這有些委屈你了。你爹總想給你也訂個差不多的。”
“不委屈,是我自己樂意的。我和哥不同,哥將來要撐起這個家。而我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既然這樣,我心裏就有底了,一會兒,你就去跟你爹說說吧!”
“嗯。”
李世民轉身從母親房中出來,信步走到花園,看見父親李淵手裏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嘴裏還念念有詞的嘟囔著。
“清河崔家,範陽盧家……”
“爹。”李世民叫了一聲。
“噢,二郎啊!”李淵抬起頭問道,“有什麼事嗎?”
“是關於我的親事。我覺得長孫家妹妹挺好的,就不用再找別家了。”李世民說道。
“你什麼意思?這家還倫不到你做主呢!”李淵有些生氣,“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你的將來打算!他們長孫家除了血統,是要什麼沒什麼!五千就五千,一會兒我就找你娘把崔家的姑娘給你定回來。”
“爹,我們不能說話不算數。既然已經答應人家了,就一定要做到。不然你這就是陷我於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