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扣作人質的選手們似乎恰巧代表了集中了許多出生於不同國家的以色列人。26歲的巴加出生在美國俄亥俄州,是一名律師,一年前移居以色列,剛剛成為一名舉重運動員。33歲的羅曼出生於利比亞,他第一個被殺害。擊劍教練蘇比茲阿和舉重裁判員加特夫洛因特是從羅馬尼亞移居以色列的。18歲的最年輕的馬克·斯萊伊賓是3個月前剛從蘇聯移居以色列的。馬克的祖父回憶說:“我的孫子曾說過,一塊回以色列吧,我的祖國是以色列,我要為以色列而載譽歸來。”最後一位是瓦因巴格,他也被暴徒殺害了。
但是以色列政府的態度也很強硬,從一開始就不準備答應恐怖分子提出的釋放巴勒斯坦遊擊隊員的條件。
9月5日上午8點鍾,配備了坦克、裝甲車、救護車的特種部隊國境警備隊員前往奧林匹克村,這批經層層選拔特種部隊隊員大約三百人,擔負著狙擊恐怖分子、解救人質的任務。
奧林匹克村外的丘嶺上聚集了上千名圍觀的群眾。他們在哄哄嚷嚷中,密切注視著事態的發展。盡管也有人說:“恐怖分子手持機槍,太危險啦”,但大部分人沒有想到這將導致一場悲劇的發生。這裏有高聲叫賣冰激淋和臘腸的小販,很多人躺在陽光下的草地上,像是郊遊似的。
在奧林匹克村裏,不少選手對事件並不關心。在車水馬龍的31號樓房前不遠的中央廣場,選手們很有興趣地打著乒乓球和高爾夫球,揚聲器不斷播放著輕鬆愉快的波爾加舞曲。到了晚上,不少運動員和往常一樣,紛紛前往迪斯科舞廳跳舞。
當然,也有對此次恐怖事件持關心態度的運動員。美國標槍選手施米特唉聲歎氣地說:
“發生這種事,獎牌還有什麼意義!”加拿大的短跑運動員查普曼所住的宿舍與31號樓相毗連,進不了屋的他發牢騷說:“難道要在寒冷的外麵呆上一年嗎!”美國馬拉鬆選手穆哈說:“眼看著對麵發生著屠殺事件,還怎麼有心去比賽。”
恐怖分子雖殺害了2名運動員,但是在德國當局同恐怖分子談判期間,皮艇和拳擊兩項比賽仍照常進行著。
固守在31號樓的恐怖分子時常出現在窗邊,似乎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麵對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這次恐怖事件,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召開會議商討是否繼續進行比賽。布朗迪基主席主張繼續比賽,委員會通過投票,決定正在進行中的比賽繼續進行,其他比賽項目,視情況再另行開始。這個附帶條件等於暫停了比賽。
事件發生12個小時之後的下午5點,蘇聯同波蘭的排球賽開始在離屠殺現場不到100米的體育館舉行。
另一方麵,在同一時刻,身著防彈背心的10名警備隊員,穿上西德軍服悄悄地潛入到31號樓的地下室內,等待著突擊的命令。
以色列政府強烈要求德國當局首先要營救出9名人質,但是,德國認為這等於向恐怖分子屈服而予以回絕。在以色列不答應釋放巴勒斯坦遊擊隊員的情況下,德國很難有一個好的解決方法。
以色列和德國經過艱難的談判,最後終於選定三種方案。第一個方案是使用強硬的奇襲手段。即在與恐怖分子談判的同時,警察突然發起攻擊,衝進樓房。或者讓警察從屋頂上突然衝進去,因為恐怖分子手握手榴彈,人質像佛珠似的串在一起,這一方案是十分危險的。
第二個方案是,向恐怖分子提供一架直升飛機,放他們與人質一起逃走,在他們離開31號樓向停在廣場上的直升飛機走去的時候,狙擊手同時向恐怖分子開火。但是這一方案有個漏洞:如果恐怖分子要求乘坐大客車,狙擊手恐怕很難射中目標。因此這一方案也被淘汰。
最後一個方案是,用直升飛機把恐怖分子和人質送往機場,向他們提供一架開往開羅的客機,在恐怖分子和人質從直升機向客機走去時,狙擊恐怖分子。結果決定采用最後一個方案。
同恐怖分子的談判花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直到晚上8點30分談判才告結束。恐怖分子同意乘飛機離開慕尼黑。晚上10點鍾,9名人質蒙著眼睛,被塞進拉著遮布的橄欖色的大客車,同恐怖分子一起,通過地下通道,向停在中央廣場的3架直升飛機開去。
但是別有所圖的西德當局並不準備將他們送往慕尼黑機場,而是郊外約25公裏處的一個空軍基地。那裏有漢莎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27客機在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