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劉果果臥室後,荼苓就整天待在劉老爺子的廂房裏,天天臥在老爺子那些收集的古玩裏,換著睡。有時候在琢磨事情一時琢磨不透的時候就鑽到清代末年的青花瓷中,因為瓶頸小他鑽進去後就像是進了一個密封安靜的空間內,讓他能好好冥思苦想。
想得最多就是他的冰玉,他下山的目的就是拿回那塊貓妖族聖物。可是弄了半天它居然已經和劉果果二合為一,也就是說本來是凝聚在一起的妖靈力現在因為年代久遠與流落在人間的緣故,變得渙散開且在劉果果體內形成一股精氣神。要是憑蠻力取一定會傷及無辜。
事情不好辦了,荼苓用著兩隻白爪在自己臉上不停亂抓,最後因為力氣用完癱在那西晉越窯青瓷簋裏。在下山之前,荼苓就被那些貓妖族族長們就明文規定,不許傷及到人類否則又將是五百年的封印之苦,何況荼苓也不想傷害凡人。可要是顧及那麼多,怎樣才能拿回冰玉呢?
為了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荼苓都是趁夜在劉果果睡著的時候偷偷嚐試一些辦法來試圖拿回藏在她身體裏的冰玉,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一連五天,荼苓白天窩在廂房夜晚出來溜進劉果果的臥室。他知道了這個時代女子可以上學堂,晚上劉果果還要做教書先生的作業,躲在窗戶外的一邊看著屋內挑著燈奮筆疾書的劉果果,思緒回到了那天。他本應該忘記那次經曆的但是看到劉果果的臉就會忽然浮現她那天把自己拉到她麵前,離近了看那丫頭長得還是挺耐看的,荼苓覺得兩邊臉頰有些發燙,把自己有些冰冷的爪子在上麵撓了撓便有蹲坐在窗戶外的瓦礫上靜靜地等待。
這兩天,劉果果一直睡的不大安穩,老覺得半夜會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但是每次睜眼都看不到任何奇怪的地方,心裏微微歎息過後想起那個貓妖少年。可那天過後劉果果就沒在見過他連先前那隻小白貓也未曾見到,至於赤雀劉果果隻是偶爾見過它飛來停在自家院子裏一小會便撲騰飛走像是故意在躲避著什麼。爺爺也在那次醒過來後就像是忘記了老長一段時間記憶一樣,但是忘記也不是壞事,劉果果心想。
抬頭看了下桌上的時鍾,已經深夜十點了差不多該是睡覺了,可是還是有一大堆作業呀!劉果果不禁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糾結地看著才寫了一半的習題,睡意在剛開始做作業時就已經上來,她堅持了那麼久也著實不容易。
劉果果內心掙紮了一會決定還是乖乖上床的好。合上書關上台燈劉果果借著窗外透過窗簾縫隙撒在地板上的銀色月光坐上床掀開被子融了進去。
荼苓馬上洞悉到劉果果要睡,便輕手輕腳地從窗戶跳進去,他大概知道劉果果每晚上隻要沾到床就能一會沉入夢鄉,所以就不等多久就行動。在窗戶的左麵鬆木書桌上站穩,它靈敏的嗅覺一下子就能聞到難聞的油漆味,荼苓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熏人的氣味。
剛才見劉果果盯著那些紙張上的文字,表情好像挺痛苦。荼苓也好奇的往那上麵瞅了一下,字體有些難認而且按照閱讀的順序荼苓得把以前從右到左豎式閱讀的方式改為從左到右的橫式的習慣。
荼苓歪著腦袋納悶了半響最後還是想想算了,他還是覺得趕緊辦自己的正事才是。
黑暗中,荼苓的眼睛很靈敏,在微弱的光線下也能分辨事物,對他來說夜晚比白天更加好作業。
一個敏捷地跳躍,荼苓無聲無息地躍到劉果果那軟綿綿的床上。那被子材質雖然軟但是荼苓總覺得比不上自己家的那火兔絨打造的床鋪子來的軟和。
輕踩著繞到劉果果身旁,為了方便施法他還特意化為人類樣子。盤坐在床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沉睡的劉果果不知怎麼下手的好,這兩天他已經用過了他能想到的所有辦法,但都沒有用。
劉果果睡覺還算安穩,沒有踢被子打呼等壞習慣,所以荼苓待在一邊可以靜靜好好想沒有什麼能打攪他。
近看那少女的臉,荼苓不禁覺得劉果果有點像她了,荼苓心裏打個冷顫,飄忽的思緒也有些勾勒出那張深藏在他內心深處久遠的熟悉又美麗的臉蛋,也牽出一些零星的記憶,他的胸口一疼,莫名地用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微微用勁抓著衣服懊惱自己不該這時候記起以前的事。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就算荼苓能回想起全部也是徒增自己的傷心,況且那個人也已經消失在這茫茫曆史的長河中。究竟還是人類,不可能像妖一樣有著千年的壽命啊~荼苓靜默地歎息道。
“抓住你了,你是誰?”黑暗中劉果果抓住了那個不速之客的衣角,心裏想著今天被我終於逮個正著,看你還怎麼逃走!
由於漆黑一片,劉果果隻能憑著自己的感覺尋找那人,所以那被她抓在手裏的衣角成為她唯一能順藤摸瓜來逮住那人的依據,就雙手拚命拉扯。
那人因為劉果果猝不及防的舉動而被嚇得呀聲,趕緊也伸手拉回自己被對方拉扯的衣角。
“你到底是誰,為何半夜三經進我房間!”劉果果話語憤然,用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卻感受到那人體溫冰涼,害她差點害怕地扔掉那人的手。但是她的內心還是堅信這個人就是荼苓,隻是因為看不清人臉又不熟悉他所以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