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劉果果從暖和被窩中朦朦朧朧地起身坐起時,有意無意地被那平攤在書桌上滿是整齊密麻的字吸引住還是惺忪的雙眼。直接掀開熱乎的被子奔向書桌,她定是吃驚那麼艱巨的任務荼苓也能一夜之間完成,不虧是妖怪出身。
隻是……那秀氣的字墨之間的那幾個口字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幾乎是成篇的繁體文又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荼苓在抄寫之前也是認真地把劉果果的校規看了一遍的。不過,在他被封印之前可還是在明朝,上書堂的時候也隻是學了那時還沒有被簡化的文字,對現代的字壓根也沒有多少了解,最多看著像就猜著寫上了。而且,習慣於書寫繁體文的他來說當然會選擇寫自己擅長的文字,若實在是很難猜他索性就畫個口也算是簡單交差了。
這也是荼苓昨晚為什麼事前答應但又返回的原因之一,可在劉果果看來這絕對是荼苓的惡作劇對她的報複。眼下她根本就不能拿著這些不成篇的文字來忽悠那個一向做事細心又果斷的教導主任嘛。
一想到要應付那鐵公雞一樣脾性的教導主任,劉果果感覺像是從人間跌入地獄般躊躇難受,心裏痛斥荼苓的小心眼。
話說,還未等天色蒙蒙亮,荼苓就從劉老爺子收藏室裏出來。那時,荼苓就看到劉老爺子屋內那盞橙黃色亮光的燈已經亮了。從沒有那麼早起來的荼苓倒也稀奇那劉老爺子竟然那麼早就起來活動了。
好奇心趨勢著它往那屋走,踱著快速的步子一溜煙地就到了門口,小心翼翼往裏探了探,就看到裏麵一個骨瘦如柴的身影矗立在一個個堆疊起來的老式木箱子中,蒼老的手摩挲著這些木箱,視如珍寶。
荼苓有些納悶,這些老式木箱裏裝的是什麼寶貝,劉老爺子竟會那麼寶貝?荼苓出於自己有比探究劉老爺子房中木箱子的東西更為重要的事,就不再細究這個問題,轉身晃晃尾巴就竄出了劉家院子。
迫於時間的緊迫,荼苓使用了一下瞬間轉移術,雖然這個靈術比較耗損靈力,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隻能這樣做。
一路上頂著體力的透支與靈力的大量耗損,荼苓可謂是路途艱辛。他要去的地點是武夷山旁的一處小林,因為地方比較隱秘且被設了結界所以一般人是不會找尋到的。就算是荼苓族內的長老們也不一定能尋得此處,可卻是荼苓從小玩到大的秘密之地。
穿過茂密的樹木叢林,荼苓停留在一處還算幹淨整潔的地,上麵鋪著一層青綠色的苔蘚像是一處正處於遠古荒蠻時期區域。
由於在路途中消耗太多的靈力,荼苓現在還不能幻化成人形,還隻能是一隻小白貓的形態。匍匐在濕漉漉的苔蘚上讓它渾身雪白的毛發變的灰蒙蒙一片,不過隻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那青綠色苔蘚上幽幽泛起了綠色的光芒,再仔細看那光芒乍然一閃而過。
原本在上躺著的小白貓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繼而又恢複了平靜就像是從沒有任何生物踏上過此地。
等荼苓再緩過神時,自己已經被抱上了用鬆軟的火兔絨鋪成的石床上,周圍依舊是熟悉的成列,一如當年他還小時來這兒的樣子。到處鋪撒著純白色的扁竹蘭散發著荼苓最喜歡的淡香味,故地重遊總會讓重遊之人心生不言而喻情愫。
重新幻化成人形後,荼苓從石床上下來踩在白砂石鋪成的地上,不由自主地低頭望向自己的腳尖呆愣著。記憶中好像不隻是自己一個踩在這片白砂石地,應該還有另一雙腳與他同踩一處。荼苓拚命地讓自己的記憶從一片模糊地貌中清晰起來,可惜他越是努力的去洗清記憶中模糊片段就越清晰隻有自己的那一段記憶。
“你醒啦?”
正當荼苓苦惱為什麼自己會有那些模糊的記憶時,從他前方傳來一個年邁而低緩的聲音。荼苓被那個聲音打斷了自己回想的思路,不禁抬眼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
隻見一個身材嬌小身著祖母綠袍子的老太,麵容膚質褶皺,深陷的雙眼深邃而明亮,琥珀色的雙唇幹癟而幹澀。老太佝僂著脊背,布滿褶皺的手扶著一根正好高於她胯處的黑色拐杖,有立體的龍紋盤繞其上,龍頭伸與頂部怒目張開雕刻逼真的嘴,而老太的手正好置於龍嘴之中。
“神祖奶奶”荼苓上前畢恭畢敬地作揖後,便伸手扶著老太另一邊。
“怎麼?是碰到什麼麻煩事了嗎?”
老太眯著眼,嘴角微微揚起側著臉對一旁的荼苓說道。
她是知道這孩子的秉性的,在貓妖族裏身為貴族的荼苓從小凡是都要以貓妖族大局為重,承受著其他族裏孩子想象不到的重大責任,身負著整個貓妖族以後的榮辱。所以,那時候的荼苓雖然會在表麵上裝得很堅強,但是內心卻是十分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讓他能躲著哭泣來釋放自己在眾人麵前不敢表露出來的那份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