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議會選舉失敗(1 / 2)

1890年1月23日,威廉二世電宣俾斯麥赴柏林。到達柏林時,他疲憊不堪。第二天開禦前會議,討論社會問題。布狄克於是站起來(他十年來一直是俾斯麥的心腹)說在諸多閣臣中,皇帝最喜歡他。俾斯麥最近才對他發生了懷疑。布狄克說,內閣不如發號施令來做些事。不久前,同俾斯麥在夫裏特利士魯喝酒時,布狄克秘密地對俾斯麥說皇帝要建設社會,實行改良。現在他竟對同僚們說起這樣的話,完全出乎俾斯麥意料。

俾斯麥被同事們拋棄了。他八個月不在內閣,他的同事們就改奉他人做領袖,現在他明白自己失去了許多機會,這是二十五年來未曾發現過的很可怕的事情。他拿閣臣們出氣,罵他們的公事辦得不好。他原指望他們同聲反對,他就乘機辭職,但眾人默不作聲。這次會議就此告終。俾斯麥去見皇帝,自從那次君臣同坐馬車後,他們一直未見過麵。這位老政治家說:“我要取消現行的反對社會黨的法律,因為我要製定更強硬的辦法。”皇帝聽後深感恐怖,他告訴俾斯麥他要通過保護勞工的法律,他的夢想是抵製正在示威的叛亂,他要在生日那一天召集會議,舉行一次演說。

路西亞寫道:“我們坐在那裏越久越覺得詫異,心想究竟是誰把這種意思吹入他心裏的。”在會議上布狄克首先請俾斯麥發表意見。這位老政治家很安詳地說,皇帝若實行他的計劃,將對選舉不利,因為資產階級會不高興,而勞工們卻得到了鼓勵。皇帝很客氣地答複道,他很想減輕反對社會黨的法律,這是忠心的顧問們所主張的。俾斯麥咆哮起來:“我現在不能證明陛下的讓步政策是否會招惹禍端,但多年來的閱曆使我覺得有必要這樣辦。若現在我們讓步,將來我們無權解散帝國議會,必定會導致更嚴重的事態發生。法律不做出規定,留下許多空隙,將來就會有許多衝突!”

皇帝不高興地說:“除非有極端重要的事發生,我才會這樣做,我不願拿人民的鮮血來開玩笑!”

俾斯麥答道:“這是革命黨的過錯,不流血就不能解決這件事,不流血就意味著向革命黨投降!我勸陛下不要走這條路。自從我入主政府以來。君權總是日漸增長……自願退步是邁向議院製的第一步,這是很危險的。陛下不聽我的忠告,我不知道能否還能在政府任職。”

皇帝把布狄克叫到一邊說:“這很使我為難。”一句秘密話,揭示了皇帝與布狄克密謀反對俾斯麥的企圖。

皇帝請閣臣發表意見,大家雖知道破裂臨頭,卻無一人敢隨聲附和皇帝。在這一場兩個人的決鬥中,究竟支持誰呢?如果俾斯麥仍大權在握,以形式上而言他們都會附和他的。但俾斯麥看得出他們神色緊張,很驚慌,他感到實在控製不了他們了。

保守黨領袖以這次的爭執為緣由,第二天就投票反對永久存在的反對社會黨法律,以實施俾斯麥的政策。就在當天,皇帝發怒了,伸出拳頭,對著陸軍大臣說道:“你們不是我的閣臣,而是俾斯麥的閣臣!你們的神情好像是挨過一頓鞭打似的。”在這一時刻,俾斯麥被打倒了,他穿著睡袍躺在榻上對宰相署的辦事長說:“皇帝同我嚴重不和,專聽像達格拉斯這類人的話。我的同僚們都拋棄了我。”隻有他的兒子比爾勸他趕快辭職,還對一個朋友說:“我父親再不能經受如此沉重的打擊了。”

這句話說得正確,但俾斯麥仍然猶豫不決了七個星期。從前,以他那如鐵般堅強的意誌與他的睿智,是不會如此猶疑不決的。他什麼事都依賴選舉,但對選舉既渴望又害怕。開過選舉會議的第二天,見到了同事們時,俾斯麥很和氣地說:“一個君主的任性,如同天氣變化,我們打了傘,身上還是濕的。皇帝的態度雖然如此,我仍尊敬他,因為他是他祖先的子孫,他是我的君主。我受不了他這樣營私結黨……我隻好讓步。”他辭去了商務大臣的職務,他宣布他將隻擔任外部大臣或帝國宰相。皇帝生日那天,君臣的關係稍有緩和,彼此都說著相互敬重的話。

到了2月,老頭子的心境有所改變,他勸他的同事們反對將為社會黨而發的諭旨;當布狄克說與皇帝旨意衝突的決定,將使皇帝不喜歡時,俾斯麥在會議上對他大肆攻擊:“當負責的閣臣們看見他們的君主將走危及國家的路時。而不坦白地發表自己的見解,據我看來,這是大逆不道的……假如我們都完全按皇帝的意誌辦事,八個屬員就可以做現在幾位閣臣所做的事了。”可諭旨還是頒發出來了。俾斯麥見到皇帝想刺探一下他的意思,便說:“我恐怕攔住了陛下的路。”威廉二世一言不發。他還試圖讓他的同事們反抗皇帝,但並未奏效。當他宣布他想辭去幾個職務時,他們仍然沒有反應。後來,俾斯麥對兒子說:“他們也想把我哄走,那樣他們如同得到了解放!”

他的同事們不喜歡與他見麵,他便向他們宣戰(這是他自己說的),打定主意不辭職。這下可激怒了皇帝,皇帝希望他辭職,現在兩個人相持著,看誰更有持久力。他們倆都覺得這樣相持下去不是辦法,但是誰都不願擔負決裂的罪名。皇帝不敢免俾斯麥的職,而俾斯麥不到踢他出去的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會自願辭職。這兩個人如同反目成仇的夫妻,一個要離異,一個怕離異,誰也不肯輕易地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