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辰這才意識到，似乎自己一開始的擔心就是白費的。這豕韋軍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鐵板一塊，終於想到什麼一般，猶豫著問道：“難道你的意思是，這是一個陰謀？你們這幾個人都是被有意要被犧牲掉的人？”
問出這些問題後，堯辰突然有些不敢想象。一直以來，在他看來，豕韋軍中的大巫們雖然脾氣都不是太好的人，可是，無論他們脾氣多麼古怪，在對於豕韋國的事情上，卻絕對都是一致的。在堯辰看來，這也是豕韋軍不過幾萬人之數就敢同西周抗衡的一個很大的理由。
可是，如今看起來，竟不是這麼簡單的。
孟小西看看堯辰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也不分辨什麼，隻是有些感慨的說道：“你看，這些大巫們，有幾個是出自沒有背景的。”
不錯，無論是己風池，還是東塍，甚至趙世奎，堯辰那位師傅彭常，據說都算得上是豕韋國中頗有些勢力的家族出來的。那種沒有背景，沒有勢力的確實很少，即便有，給人的感覺也是無聲無息，沒什麼影響的。
巫族不是以實力為尊嗎？堯辰從不曾懷疑過這個問題，所以也就沒有多考慮過，現在才發現，自己想的還真是太簡單了。
孟小西微微一笑又說道：“你現在相信了吧，如果沒有彭師叔護著你，你就算拜在大巫門下又如何？”
孟小西越來越清晰的明白造成自己如今處境的緣由是什麼，也越來越深刻的想念自己那位已經死去的師傅，羅隨雲。羅隨雲隻收了孟小西一個徒弟，如果他還在的話，應該也會像彭常護著堯辰一樣護著自己的吧。孟小西絲毫不懷疑這個認知。可惜的是，自己並沒有堯辰這麼好命，羅隨雲死的太早了，在自己還來不及保護自己之前，就死了。
己風池對他那位師弟是有感情，可是也敵不過這諸多的陳規舊習。是的，這是豕韋國的陳規舊習，孟小西在琢磨這麼長時間以後才真正的想明白過來。堯辰卻是如今才有了一點點的懷疑，畢竟他並不是真正的豕韋國人，也才拜在彭常門下不久，對於豕韋國的很多事情，了解的都不太多。
所以，在孟小西看來，無論堯辰現在來找自己的目的何在，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孟小西又一次開口對堯辰說道：“算了，你還是離開吧。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今天的到來。雖然，你的到來沒有任何意義。”
堯辰心中有些不高興，憑什麼說自己的到來沒有任何意義呢。最起碼是自己的一片好心吧，這家夥不領情也就算了，還這麼說。不過再一想，這家夥眼看都要死了，自己還同他計較這些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堯辰又忍不住苦笑，如果說，孟小西真的就這麼死了，似乎自己這一趟還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呢。隻是，堯辰還是想弄明白，這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孟小西的意思是，此次那份名單上的人都是孟小西這這種沒家世和勢力的人。堯辰並不是不願意相信，隻是覺得作為一個還在圖謀複興的國家來說，這種行為分明就是極其短視的，是自斷臂膀的行為。
因為，這些人發展起來，勢必在他們豕韋國複興的途中有著重大的作用。就這麼讓他們死去，還真是浪費呢。
所以，堯辰還真有些難以相信，當即又催促孟小西道：“你倒是給我說說看，這到底怎麼回事。我總覺得，即便你們是沒什麼家世和勢力，他們也不至於就這麼犧牲掉你們。”
孟小西一點也不奇怪：“總得有人犧牲是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做到的事情，他們都能做到，何必留著我們呢。再說，如果讓那些世家的弟子就這麼死了，他們自然有些舍不得，沒有哪個家族會對這種事情無動於衷，除非是必須要犧牲他們那種人的情況下。”
孟小西的神情中有著些許的無奈：“我們這些人，天生就是屬於注定被放棄的。你也不要覺得可惜了。”
堯辰歎道：“沒有人是注定就要被放棄的。所以，你也不用這麼妄自菲薄。我真的覺得你們有著更大的用處。”
孟小西仍舊沒有什麼變化，不過心底卻是對堯辰多了一點點感激之情。自己同他向來都是站在對立麵的，這人如今竟是因為自己要死的事情跑過來看自己，而且看起來還是帶有好意的那種。無論他來的目的是什麼，孟小西都覺得堯辰必定不是想做什麼惡事的。而且，無論他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目的，隻怕都沒有什麼用處，因為自己這種就要死的人了，對他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
堯辰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到底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孟小西這些人不用去死呢？按照孟小西所說的，這名單中的名字基本上都是同他一樣沒什麼背景的，若是自己有什麼辦法讓他們不死的話，倒是可以為自己所用。——自己目前雖然沒什麼事情需要人去做，不過能發展點自己的勢力倒也是不錯的。反正一段時間內還是要同韋誌勝那家夥打上一些交道的，若是自己有一些自己的人在身邊，自然能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