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維把我送回家讓醫生給我看了傷才出去幫我慰問被我丟在酒店的網友們。期間年末有給我打電話,我跟她說我在慌亂中摔倒了現在在看醫生,叫他們不要擔心,而且很遺憾不能陪他們一起玩了。年末很著急,說要來看我,我說我這不方便,她隻好作罷。
第二天大家已經把狙擊一事拋到腦後,有說有笑地在上海各地玩了半天,下午就開始有人要返程,最大一批是旁晚的火車。我讓安可維開著車遠遠地停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靜靜地看著每一張陌生的臉,默默地在心裏回想他們自我介紹時候說的名字,我發現我都記得,一個不拉地記得。
天色完全黑下來,所有人都走了,或許車還沒來的也進到候車間了,我看著城市輝煌的燈火點亮了整個世界,心下突然有些許難過。
“走吧?”
“再等等。”
“他們很可愛。”
“恩。”
我轉過頭不再看,沉默讓安可維會意,汽車緩緩地發動。
我沒有再上遊戲。
我在上海的別墅住著,我偶爾會去錢家的那個酒店,從下車到走進大廳,有時候我看到高挑的女生會有些恍惚,可我沒再聽到有人對我喊對麵的美女看過來。我隻好沿著樓梯一直走上去,可是轉了幾個角,我還是沒看到上麵站有哪個憂鬱的男生,在他抬起眼皮的瞬間眸光瀲灩。
一切都是錯覺吧。
遊戲始終是遊戲,我再怎麼堅定地想要現實裏一起開心瀟灑,也不過是笑話一場。
十二月二十五,我從淩晨開始就覺得有些頭痛。
我起來吃了藥,看到電腦屏幕亮著,終於還是忍不住更新了天下。
讀條一閃而過,我看到自己站在上次下線的地方,身後是一大片靜謐的原野。
我僅有的一些好友全都不在線,所以並沒有人知道上線。
我打開流連勢力界麵,看到勢力人數已經達到上線,平均等級在70,當前在線人數有二十個。
國庫裏的貴重物品還是上次我走的時候那麼多,金錢也沒有少。
我查看管理人員的最後下線時間,發現沐小風和年末都是十幾分鍾前才下的。
我默默的看了一會那些名字。
然後來到倉庫把裏麵的雷鑽和材料都提出來放到國庫裏。
又給國庫加了錢,然後才傳到幽州。
我想去縹緲峰看看。
我飛到山腳,沿著木梯一步步地走上去。
在路的盡頭,桃花依然紛紛揚揚,卻空無一人。
我下了馬,來到沐小風經常坐的地方坐下來,然後拉出好友列表,開始一個個地刪掉,最後解除了有緣人,退出流連。
我用元寶買了一個改名換性的道具和一個再世為人的道具,使用之後下線重新登錄,我並不知道我要改什麼名字,來來回回想了很久,想起上次幫百步穿楊起名字還是看著咖啡才想到的。我用目光搜索了一遍房間,最後停留在油畫上那隻棲息不動的蝴蝶,順手就打出了五個字“棲息的蝴蝶”。
畫麵重新展開,我轉過頭,卻看見一身白河的魍魎正在站在幾步之遙的地方,頭頂的名字顯示——孤獨的巡禮。我隱約記得是那個曾經隱身看我和沐小風發呆一個晚上不說話的魍魎。
“hi~”
“……”
“你改名字了。我剛才一直站在這裏很久了你不知道。”
“不認識你。”
“你放心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
“而且我還會提醒你,想要別人找不到你,你最好連續改兩次名字。”
“恩?”
“這樣其他玩家就不能用金子收買NPC再次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