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大學有兩座大禮堂,一座新的,一座舊的。新的大禮堂氣派宏偉,名家設計,新建完工還不到兩個月已經投入使用,舉辦了好幾場講座和比賽。與之相比,舊的大禮堂就顯得簡陋斑駁,據說前身還是間公社食堂,年代久遠,當初在裏麵吃飯的人恐怕都步入老年了。這座靜默的建築和年邁的人類一樣終於成為曆史的陪襯物,被人們摒棄。
話說校方為什麼不把這座舊的大禮堂拆除呢,一來占地方,二來不美觀。原來為了建新的大禮堂,資金已經超額了,這樣才使舊的大禮堂得以保留。不過,這隻是時間問題,到了明年這時候,保準留不下來。
馬邦、謝澤和文炎是同一屆的學生,因為興趣愛好相同,成為最好的朋友,除此之外,也愛惡作劇,雖然都是小打小鬧,但從來沒有用在自己人身上。這天晚上,馬邦和謝澤合謀,打算拿文炎開刃。
兩人告訴文炎,最近看他剛和女朋友分手,就以他的名義替他約了一個漂亮妹子在大禮堂前,讓他好好把握機會。
文炎屁顛屁顛地過去了。當然,這是一個惡作劇,哪會有什麼妹子在。文炎按照約定時間到了大禮堂前,等了五分鍾,妹子是有,不過都有男朋友陪著,怎麼看都不像來約他的。他想了想,莫非是弄錯地方了,是舊的大禮堂吧,他趕緊又跑過去。到了舊的大禮堂前,因為已經被學校棄用,所以連電路也切斷了,門前黑乎乎的,倒像個約會地點。
這會兒,馬邦和謝澤就在不遠處窺視著文炎。他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明明約的是新的大禮堂,文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他倆本來提前躲在了大禮堂內,還特意放置了嚇人的玩意,待路人減少就吸引文炎進來嚇他一下。可這下都來不及拿上手,文炎就跑開了,看文炎的樣子,並不像識破了他倆的惡作劇,反而是更認真地等待妹子的到來。兩人轉念一想,又有了鬼主意。
文炎摸黑在門口徘徊,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流逝。他沒事扒開沒有鎖的大門往裏張望,雖然沒有燈光,但那幾塊大玻璃窗都沒有拉上窗簾,此時月光照射在偌大的空間裏,顯得影影綽綽。
上了兩年大學,大禮堂來過無數次,從來沒有像今晚讓人感到陌生,文炎莫名覺得膽怯,看了幾眼就想離開了。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一個陰柔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話。
“嘿,你怎麼才來啊,我等你好久啦!”
文炎一轉身,不知道何時門內站了一個女孩,一股青草的香氣撲麵而來,讓他格外有親近感。他看不清女孩的樣貌,但從女孩的聲音和個子判斷,絕對屬於美女的行列。女孩說著話就往裏走,他想叫住她,可是一想到連個女孩都不怕黑,他堂堂一個男子漢還有什麼理由不進去。
走過一排又一排座位,女孩一直沒有停下,一邊走還一邊哼著歌。
文炎有了心動的緊張感,這個女孩似乎讓她回到過去那初戀的日子,大約七八年前,他就是和這樣一個開朗活潑的女孩相戀的。
“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文炎。”
“文代表文靜,炎代表火熱,完全相反的兩個意思,我判斷你是個自相矛盾的人,是吧,嗬嗬!”
“也許是吧,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