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中年人把拾荒的衛長空撿走,並把他收入門下。一開始衛長空還很興奮,以為自己也有機會成就仙人之道,但接下來的經曆卻像噩夢一樣揮散不去。
與其說衛長空是他的徒弟,倒不如說是奴隸更恰當一些!每天的工作就是采藥,熬藥,試藥!之所以教給他一些功法,也隻是為了更好地試探藥性而已!兩人平常根本沒有交流,談話的內容也隻是吩咐和應答而已,以至於到現在,兩人連對方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火勢慢慢變小,原來的茅草屋已經變成一片灰燼,連帶著茅屋裏的屍體也不見了蹤影!衛長空從院子周圍的柵欄上取出一節木頭,把它從中間劈開,樹立在灰燼之前。又用小刀在上麵刻畫著什麼,不一會兒,上麵出現了幾個大字!‘無名氏之墓,不肖弟子衛長空立!’
衛長空坐在簡陋的墓碑旁邊,眼神有些迷離起來,喃喃的說道:“本來弟子沒想殺您的,但身上的毒素越來越嚴重了,不殺了您,估計您也不會讓我走。我知道你解不了我身上的毒,每次都隻是幫我壓製下來而已,還騙我說能治好我,其實這毒本來就是試藥的結果,如果還繼續為您試藥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治得好呢?”
“弟子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每試一次藥,就離死亡更近一步,但我根本就沒的選擇,隻能眼睜睜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師父明白這種滋味嗎?還有每次毒發時我所經曆的痛苦,一開始我還請您給我一個痛快,您卻冷漠的看著我,我知道您不會放過我的,我在你眼裏,隻不過是你的撿來的一個小雜種而已。不殺了你,我就逃不出你的魔掌!其實我隻要離開這麼簡單,但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從來沒關注過我,我隻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雜種而已.......”
小院裏慢慢沒有了聲音,隻有殘餘的灰燼不時發出劈啪之聲。一個單薄的少年坐在墓碑旁,畫麵也變得蕭瑟起來!
雖然這三年的經曆是一場噩夢,但他之前也隻是一個孤苦伶仃之人,這麼多年來,師父是第一個對他的人生產生重大影響的人。他對師父的感情很複雜,不是簡單的恨就可以表達清楚!看著胳膊上已經消失的印記,他才第一次體會到自由的滋味!那印記是師父留在他身上的,走到哪裏都逃不過師父的追蹤,現在師父死了,印記也就自然的消失了!
好一會兒,衛長空站立起來,看著已經完全熄滅的火勢,他大喊起來,好像要把這些年的過往都拋棄掉,“師父!我走了!不管怎麼說,是您把我領進修行路。我知道師父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長生而已!您等著吧,弟子一定會在修仙界出人頭地的,到時候,我再回來看您!”
對著灰燼拜了三拜,再沒有什麼留戀,轉身出了小院,他要趁天色趕快出山才行!
衛長空在這座山裏已經生活了一年多,之前一直是隨著師父漂泊江湖,居無定所。他知道應該向哪裏走,師父以前每個月都要出門去采買東西,每次都是向東方走,而且每次都是第二天中午就能回來!但他知道東邊的路走不出去,因為他以前也偷跑過,但他走了兩天也沒能走出大山,被師父找到後好一頓懲罰。他後來知道師父故意走這裏,就是為了防止他逃跑!之後他再也沒有逃跑過,盡管他已經知道了路途!
說起來也沒有什麼難度,他後來趁師父出去時探查過周圍的情況。越往南麵走山就越高,越往北麵走,山體就越趨於平緩,而且師父每次都是從東麵走,總不可能再繞到西麵去,那時間上也來不及。所以他已經確定,出路就在山的北麵!
確定了方向,剩下的就好辦了,他現在隻是不知道路程的長短而已。
而以他師父的腳程,他能在兩天之內來回,想來路程也不會太遠。衛長空雖然比不上他,但衛長空隻是出山而已,也不會用太多的時間。現在日頭在正午時分,想來在傍晚就能見到人家。他現在隻盼路上不要碰上什麼野獸,上次逃跑時就遇到過野獸的襲擊,好不容易才應付過去!
衛長空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知道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他已經迷路了!山路崎嶇難行,還要不時的繞路前進,讓人根本辨不清方向,隻能通過太陽大致的估算一下。但現在太陽也沒有了,他隻能想辦法在這裏過夜,等明天再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