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文明的“精神綠洲”中徜徉,我們對前文中提到的那本《處方新功率》有興趣做更多的研究。就憑那篇方法簡單且效果神奇的拔牙處方(詳見《牙醫術》)這本書就足以名揚歐洲醫學界。但如果它僅是提供諸如治療咳嗽、著涼、腰痛、通風的處方,中國讀者是不會滿意的,而該書的作者也不致成為中國最優秀的醫生之一。即便是令我們西方人感覺非常不可思議的那篇《疑難雜症》,也不能讓饑渴的中國讀者感到滿足。隻有那一整篇充滿最神奇的藥方和解藥(針對各式各樣從未聽聞的疾病和中毒症狀)的文章才能足以令作者冠上天才的美譽,而他的這本書可謂治療學界的成功典範。在此書最後附錄的部分,作者補充列舉了其職業生涯遇到一些案例,在這一章中我們會有驚奇的發現。
開始的這個案例會讓達爾文先生感興趣,如果他之前並未見過相同的情況:這些天子之國的子民後背拖著的不僅僅是塗著油的長辮子,還可能有尾巴。尾巴其實是脊椎的延展部,王醫生沒少見到這樣的病例,他還製定了一套治療方法:用一根經過藥物處理的繩子綁住尾巴,然後時不時地擰緊繩子,直到尾巴脫落為止;為防止尾巴再長出來,當然還得用藥,以防陰這一章以“陰”、“陽”作結。暗的一麵為陰,受光的一麵為陽。氣入侵,這也是這種病的病因之一。
接下來我們想探討消滅寄生蟲(白蟻、蚊子之類)的方法,但是經過觀察,我們發覺中國人對這種大量存在的害蟲表現得不以為然,也不會像嬌生慣養的野蠻人那樣受到這些蚊蟲的幹擾。雖然已經習慣了中國作者的各種異常行為,但下一個標題還是令我們驚訝不小,我們已經做好遇到各種奇怪混合處方的準備,但這一條仍然出乎我們意外:在這本嚴肅的醫學讀物的關於消滅寄生蟲的部分,居然講了該如何滅火!
“取三隻雞蛋,在大的那一頭寫上‘暖’字,小的那頭寫‘美’字。逐個把它們投向著火點,到時會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火就滅掉了。”還有其它別的辦法,不過這個似乎最為人感到驚訝。
接下來,我們發現了一條指導行人在分岔路口找對方向的最行之有效的方法。“隨身攜帶一隻活的龜,當你在分岔路口不知該怎麼走時,就把龜放下,跟著它就不會走錯路。”對於那些在夜晚害怕碰到鬼的人,可以采取如下方法——“用右手的中指在左手的手心寫下這幾個字:‘我是鬼’,然後左手握緊上舉,這樣走夜路就不必害怕了。”出海暈船時可以喝下竹葉與開水配的藥水;或是悄悄地把一塊在爐中燒過的泥放到頭發裏;也可以在上船前在掌心寫下“地”字。用豆腐的汁水洗象牙會讓它光潔如新;把蟹殼放入裝米的地方會讓大米免於生蟲;可以用禽類的羽毛來檢驗空氣質量:讓羽毛自由下落,如果墜落路線筆直,就說明空氣足夠幹淨,如果它繞啊繞地墜地,說明空氣汙濁。可以用燒熱的醋來解決空氣汙濁的問題;在柴火堆的灰旁邊放上胡桃木可以讓這堆火持續燃燒三到五天;胡桃木也可以讓蠟燭持續燃燒好幾個小時,且損耗量少。
我們帶著既欣賞又遺憾的心情合上王醫生的這本《處方新攻略》。欣賞,不隻是因為作者的才華,以及醫學作為中國文明的“精神綠洲”的一部分,我們從中得到新的啟發。還因為那些不屈不撓的精神和能力,它們來自想把我們從愚昧無知中解放出來的人們。遺憾的是,因為這部偉大的作品的核心觀念仍然根植於迷信的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