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三年了,三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鄭先生的職務越爬越高,我的小歲月,就是三年前從我肚子裏被人用擀麵杖給擀出來的那個小家夥,他的名字叫鄭歲月,已經能自己上幼兒園了,小家夥長的像一顆土豆,不帥,不討喜,很粘我,現在明女士是我隔壁房的女主人,她也嫁人了,對方也是軍人,和鄭先生很好。我一度懷疑就是鄭先生從中給撮合的,很多男人都喜歡把心中的女神讓給最好的兄弟什麼的,好多最佳男配都是這麼產生的,我一直覺得這種行為無比傻,真的,但是因為和我沒什麼關係,所以我一直也沒問。因為升職的關係,我們從原來那個兩室的小樓房搬到了現在這個兩層的小樓房。我依舊是家庭婦女,連糊紙殼的工作都沒有了。鄭先生大部分時間是住在軍營裏的,偶爾回來時住書房的。如果他那能稱之為書房的話,一張桌,兩個書架,書架上的書少的可憐,真的少,我上學的時候一個學期的參考書單都比他書架上所有的書都來得多一點。我和鄭先生依舊話很少,據送飯男,就是當年每天幫我送飯的那個男孩,現在他依舊是鄭先生的助手,好吧,他有個更準確的命名,叫警衛員。據送飯男說,他們首長就夠沉默的了,但是我比他們首長還沉默,實在是很難得的事情。他年紀小見識少,我原諒他,我這分明叫有禮貌,和不太熟的人說太多話實在不是一個淑女的作風。
“媽媽,老師說我這個衣服很漂亮,”我家土豆大人,歡快的跑到了我的懷裏,土豆穿的是我用很多顏色的線給他編織的毛衣,說實話那衣服從顏色到手藝都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實在是難為那老師了,能說出這麼違心的話來。
“嗯,老師還說什麼了?”
“老師還說她弟弟和爸爸認識的,爸爸很照顧她弟弟。”
“哦。”原諒我情商低這個節奏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你晚上想吃什麼啊?”接不下去咱們就換個話題,情商低,不代表我智商也低。
“土豆絲。”熊孩子歡樂的開始點菜了。
“···”我還能說什麼呢,我想哭,你長的像土豆就算了,居然還想吃土豆,吃就吃吧,為什麼非要吃土豆絲啊,任何材料切成絲都很難的。
“媽媽給你做炸薯條吧,形狀都差不多,一樣好吃的。”
“媽媽什麼叫薯條?”
“就是大號的土豆絲。”
“那好吧,”
“真好,謝謝你同意吃薯條。”
“不用謝,你是我媽媽嘛,這是我應該做的。”
“明阿姨好。”土豆和隔壁的明女士打招呼,我也朝明女士微笑了一下。
“你們好。”明女士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臉上長斑點了,有輕微浮腫,新剪的短發看起來也難看,好吧,看在她現在是孕婦的份上,我們忽略她的形象吧。
“媽媽,明阿姨是要生小弟弟嗎?”土豆很肯定的問我。
“是吧,也可能是妹妹。”我如實回答。
“你們回來了。”不常出現的鄭先生出來了,嚇我一跳。
“呀~!”我條件反射的抱住了歲月小朋友,他再像土豆那也是我家院子裏長出來的土豆啊。後來又一想,這個動作似乎很沒必要,我就放棄了。
“晚飯吃了麼?”我其實更想問,你怎麼回來了啊?
“還沒。”鄭先生沉穩的回答,並且更沉穩的做到了沙發上,對小土豆招手。
“那我做晚飯去了。”我再過幾年就該走了,應當讓他們父子培養感情的。
四菜一湯,都是普通家常菜,我做的很清淡,適合我和小朋友的口味,鄭先生顯然不太適應,兩條細長的眉毛都擰成中國結了,“下次記得做菜放鹽。”命令式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我不舒服就不喜歡說話,點點頭,就沒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