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心裏很清楚,自己先前斬殺那輪回初期修士定不簡單,少不了也是哪個宗門核心弟子一流,若非自己所有法技神通於小仙靈塔升華,頓悟神識刃紋偷襲,絕不可能如此簡單將對方斬殺。
神嬰殺輪回,放在以往或許無需在意,可想起前不久死在自己劍下的俊祁峰,難免有自暴馬腳的嫌疑。
若有心人察覺,哪怕蛛絲馬跡,也能聯想描繪出一副錦繡山河來。
青海域、煙雲山、翼湖城、九宮堂、紫虹仙門……
一個個朗朗上口的宏偉宗門大派於腦海浮現,楚凡咧嘴苦笑,自己這一生,怕是永不會寂寞了。
最後一枚匿息丹,衍化為一名粗獷的流浪壯漢,經先天道訣疏導扭轉氣機,楚凡自信仙品以下哪怕寂滅境強者也不會發現了蛛絲馬跡。
一路走來,身負天機氣運,可謂進步如神,一日千裏。此刻更是於小仙靈塔頓悟自身本源道韻,七竅開六竅,於紫府凝聚輪回本源,隻待有朝一日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修為如決堤江水直奔輪回境界。
憑借楚凡一路心境,自然不缺強者之心,哪怕此刻對上寂滅強者也不會露出蛛絲馬跡,這可是前世於屍山血海磨礪出來的心智。
看著手中空空如也的玉瓶,楚凡歎了口氣,等出了羲皇殿,若自己無法進階七級丹道宗師,尋到煉製匿息丹的絕品天靈草,便隻能真刀真槍與各大宗門殺上一回了。
……
楚凡離開和那青袍道冠修士打鬥之地不足半柱香光景,兩名修士便淩然落下。若楚凡在此,定然能一眼看出,其中一人正是與自己有過兩句口角恩怨的無極宗天才弟子李勳。
“破法道人?”跟在李勳身後那名紫袍中年感知到空中尚未消散的破法光華,抬頭向楚凡離開的方向看了眼疑惑道。
李勳攝起一抔泥土,手指輕輕撚了撚,隨後點頭道,“應該錯不了,沒想到今早混跡在器具閣內的那青袍家夥竟是破法道人。這泥土中還有涅生剪的涅生氣息,空中也遺留破法光華,難不成那白臉小子殺了破法道人不成?”
紫袍中年眉宇緊皺,沉聲道:“破法道人雖是一名散修,但城府極深,以陰騭厚黑得名。不說此人‘涅生剪’、‘破法拂塵’威力強大,同階難有對手,便是輪回後期修士都未必是他一合之敵,你確定他跟蹤的那小子隻是神嬰境修為?”
李勳瞳孔微縮,也是抬頭向楚凡離開方向看去,手指撚泥土隨風飄蕩,半晌終於凝重道:“除非他的隱匿功法超出凡品,或者修為超出乾坤境,否則我不會看錯,不過看這裏打鬥痕跡,顯然不是一方碾壓,那可能便隻縮小到一點……”
“神嬰中期便能斬殺破法道人?”紫袍中年臉色微變,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向李勳看去。
……
楚凡早已猜測出李勳會在之後追殺自己,隻是他沒想到的是第一個追出城池的是那並不顯山漏水的青袍道冠男子。
回到羲皇城,楚凡第一件事便是煉化‘九黎鍾’,羲皇殿就要開啟,見識了那青袍道冠男子,再聯想自己登頂小仙靈塔的經曆,楚凡心裏不敢有絲毫大意。
哪怕隻是仙界一角,同階修士之中天才也多如牛毛。自己的確身負天機氣運,更是修煉先天道訣,可誰敢確定天下之大擁有大機緣者隻有他楚凡一人?
兩世為人,不說前世的宦海沉浮,便隻是圓滑於世故,也清楚仙界之大無奇不有,少不了哪天自己便遇見一位比自己更妖孽的變態,或者遇見自己難以預料的鬼蜮手段,就像自己前幾刻鍾以神識刃紋暗殺青袍道冠男子那般,將自己小命收割於刀下。
一口精血噴於九黎鍾上,旋即道道靈紋打出,神念探入鍾內,一道道淡金紋絡被意念煉化,如一夜春風疾來,萬樹離開競開。
西站內一夜春風花千樹,羲皇城卻是風雨疾馳烏雲至。
一個爆炸性消息陡然傳開,小仙靈塔排名七十四的破法道人,前不久被人斬殺於羲皇城外。
如果說這則消息隻是微風細雨,那另外一道消息便是石破天驚——斬殺破法道人者不過一名神嬰中期後輩青年。
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整個羲皇城,一時間風湧雲動。
破法道人雖名不經傳,但說到底是登上小仙靈塔前百名的人物,平日再低調,如今被殺,還是被一名低了一個大境界的神嬰境修士斬殺,多少都能在如今氣氛緊迫的羲皇城泛起一片波浪。尤其是紫虹仙門,更有兩名寂滅,數名元靈強者直接出山,將所有目光放在那斬殺破法道人的後輩青年身上。
……
“你是說他殺了破法道人?”紫雲頤聽到消息,秀眉緊蹙,半晌未反應過來,縱使身為紫雲神門核心弟子,被譽為西泉洲並蒂蓮之一,資質出眾,對上破法道人也沒有一分勝算。
紫雲頤出身西泉洲十大宗門核心弟子,年僅二十七便達到神嬰後期修為,小仙靈塔更是排名五十六的存在,可即便如此,她心裏也清楚自己並不是排名七十四破法道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