祛除了發根中隱匿印記,楚凡便感覺周身一輕,好似炎熱夏天在冰水浸泡過一般,透心清朗。
逍遙津不愧是煙雲山第一弟子,納戒中不但有大量天靈草和仙靈石,煉器材料更是有一堆,看見乾坤世界堆積如山的煉器材料,楚凡估摸著等自己閑定下來一定得潛心研究一下器道。
半天後,楚凡才從臨時洞府走出。
逍遙津的確給了他不小驚喜,楚凡不但在對方納戒中獲得了大量修煉資源,更是得到了一株‘涅根靈羅芝’。
‘涅根靈羅芝’是八級天靈草,更是煉製涅靈丹的主要天靈草,涅靈丹隻有一個作用,便是修複修士的根基脈絡。
哪怕仙界浩瀚無邊,能夠修複根基脈絡的天地靈寶也極其稀有,一枚涅靈丹,哪怕對於真正的仙人也是寶貝了。
周圍虛空有幾分寂寥之意,楚凡看了眼空曠無邊的羲皇殿四野,長長噓了口氣,這才不急不慢的悠悠向遠處走去。
還有不到一月時間羲皇殿關閉,楚凡並沒有太大心情繼續尋找修煉資源,而是在腦海盤算著出了羲皇殿後該如何過活?
楚凡並不後悔殺了逍遙津那垃圾,既已結下仇隙,何必心慈手軟,入世所為何?仗劍殺他一個天昏地暗。
走在亂石叢生荒野上,想了想,青海域那女人雖看上去水性楊花萬人可夫,但也絕逼不是什麼簡單婊子,想想一個女人能混到她這個地步,甭管是真麼混的,一定不會是胸有溝壑那般簡單,溝壑中不知裝了多少外人不知的陰辣也說不定。
紫雲頤那女人便是一條毒辣的竹葉青,看上去青出於藍的顏色挺光鮮亮麗,實則心底也不知窩著多少黑水,先不說那玲瓏心思看出自己身上各種蛛絲馬跡,看她身邊那倆扈從死心塌地就知道不是一個比孟姣姣差的女人。
倒是熙雯倩,同時西泉洲並蒂蓮,火候道行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這女人不止是刀子嘴豆腐心,還沒有那種生死自負的覺悟,若非出身大宗門,一下子便將地位拔高到許多人一輩子不敢企及的地步,早就死了不知多少遍了,爛好人一個。
至於西泉洲各位天才弟子,楚凡也與一些人有過了一二三麵之緣,形色各異,牛馬蛇神的都有,反正看那架勢,一個比一個會算計,一個比一個心思重。
一縷微風吹過耳鬢,揚起幾縷黑色發絲,楚凡微微閉眼深呼吸了口氣,這才彎腰隨手拔起一根雜草咬在嘴裏。
這是前世養成的習慣,每次殺人殺累了,看著腳下如溪流般的血水,便會就地拔一根雜草咬在嘴裏,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並不想承認自己本心是一個嗜殺的人,也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更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可自己不嗜殺,光風霽月在乎臉麵,如何才能活下來呢?
前世孑然一身,被人踩幾腳,砍幾刀也就算了,最多齜牙咧嘴幾天,若真爬不起來就閉上眼安穩睡去,無牽無掛,最多睡去前心裏多幾分怨氣不甘,可現如今,自己絕對不能死去,死去了思嫻妹妹怎麼辦?爺爺怎麼辦?村落的各位親人怎麼辦?還有仙道閣那個單純的丫頭,自己就不該應了前世渴求那一份溫暖的心給予許諾呀。
輕輕咀嚼著嘴裏的雜草,沒有血腥味,倒是有一絲微微的苦澀,心想既然注定不是好人,做個魔頭也好,既然是魔頭了,那煙雲山便該死,逍遙津更得死。青海域若不找上門來便算了,沒啥交情,也沒啥怨恨。倒是紫虹仙門,那個叫俊祁峰的家夥死在了自己手上,可若他不死,自己不就死了?隻需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們指點江山判人生死,還不虛我們小老百姓還手了?規矩不是這樣講的,何況是和魔頭講規矩。
如此說來,在無痕宗枉死的那一百多名落宏宗修士便也不冤了。
楚凡算計著自己出了羲皇殿如何迅速遁走,是該奔向青海域一帶信奉燈下黑,還是該去遁入山野躲上一陣子,或者幹脆找機會去所謂的東平、南蠻、北荒幾洲。
悠悠走著,嘴裏的一根雜草被自己咀嚼到了盡頭,‘呸’一聲吐出一口草渣滓,當下心情大好。
有朝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負我人!前世真的可謂被自己殺了個血流成河,今朝誰膽敢阻我?
天色清涼無比,也不知這裏為何會叫羲皇殿,難不成還是和一位叫羲皇的前輩大能有關聯?
半月時間便這樣悠悠然過去,楚凡正撿起好運氣遇上的一塊星金石,陡然感到虛空一陣恐怖震顫。
一股眩暈感湧上腦海,楚凡尚未來得及反映,便看見自己已經再次回到了一片巨大無比的青石廣場,廣場四周有無數連綿起伏的巨大山脈,身邊不時有修士從羲皇殿卷出。
知道羲皇殿已經關閉,楚凡哪裏還敢有絲毫猶豫,身影一展便迅速向遠處掠去。
……
望月城城主府。
逍遙墟正坐在大殿中紫檀大椅上閉目養神,一名府內護衛忽然急匆匆而來,進入大殿躬身說道:“稟城主,宗主發來音訊,宗門所有長老立即去宗門主事大殿。”